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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天降大雨,這些奔波半夜的燕軍哨騎頗為疲憊,他們隨意來至村前的一家破院,推門進入,四處察看確定無人,便生起篝火圍坐歇神,殊不知距他們不過二十步外的街巷對口院落內,林勝等人正藏匿於此。
「瞧着燕賊的情況,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走!」唐傳文看了看雨勢,自言說着,林勝眉頭稍緊「他們不走,咱們也歇不安生,若是被發現,少不了麻煩!」
「勝老大,要麼我去探探情況?如若他們鬆懈放哨,咱們大可借着雨夜嘈雜離開!換一處歇腳地!」
崔成浩小聲建議,林勝應允,於是崔成浩身形麻利的翻牆離開,他來至燕騎所在院落的後牆街巷,確定四下無人,崔成浩小心翼翼攀上旁間的破房牆檐,探頭貓過牆頭雜草望去,院內的燕騎已經依靠歇息,只有門前門洞下立着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扯蛋。
崔成浩回來後道:「勝老大,燕賊大多歇着了,咱們現在走應該無礙…」
林勝聽之,看向唐傳文:「唐兄,你覺得如何?現在就走?我記得來時路上,據此二里方向還有一處小村子,咱們可以在那歇腳!」
只是此般雨勢甚大,唐傳文想了想:「某以為…咱們大驚小怪了…」
「你意思是咱們不走?就在這歇着…」林勝略有憂心,唐傳文點點頭:「歇下吧,現在夜黑雨大,咱們若是貿然離開,走錯道,正經撞上燕賊哨騎,那才難說呢!」
唐傳文說罷,轉身靠着土炕根,抱着膀子眯起來,只是天不由他們所想,黑夜無光,大雨傾盆,忽的一聲霹靂自天空傳來,那咔嚓脆響閃着白光,只把半邊天給照亮了,至於唐傳文、林勝等人,也都嚇的一愣,連帶院落中的馬匹也在嚼草中嘶鳴驚叫。
「該死的鬼天氣,馬都險些驚蟄脫韁!」林勝噪罵一句,崔成浩幾名甲士已經迎着雨奔進院中,安撫坐騎,林勝回身準備坐下歇歇,誰成想唐傳文已經驚起衝出,二人相對,林勝倒被唐傳文的模樣嚇了一跳。
「我說唐兄,一聲驚雷而已,你沒必要這樣吧…」
「方才我等馬匹是否受驚鳴叫?」
聽得急問,林勝點頭:「這多正常,驚雷擾畜,沒事!」
「壞了…快,咱們立刻離開!」
「為何?」
唐傳文急聲:「戰事已起月余,這些地方的百姓十室九空,余者全為貧人,何來馬匹,鬧不好那些燕賊已經聽到…但凡有腦子的都能想到…此般境況下,除了軍行人有馬,貧家百姓根本不會有!」
經唐傳文這麼一提醒,林勝也反應過來,旋即他沖入院中:「快,我等離開此處!」
燕騎所在院落,兩個值守的甲士正在打屁,一聲驚雷嚇的他們一哆嗦,其中胖臉甲士唾罵:「他娘的…險些把老子嚇的尿褲子!」
「你方才聽到什麼沒?」同伴環鬚鬍疑聲。
胖臉甲士只顧擦着脖子上的水:「聽到什麼?這鬼天氣…除了鬼毛毛…什麼都沒有,你就別大驚小怪了!」
「不對,我方才就是聽到馬鳴廝叫!」
對於環鬚鬍的話,胖臉甲士不以為意:「咱們的坐騎就在外面牛草棚下,興許是咱們的坐騎驚蟄了,我去瞧瞧就是了!」
胖臉甲士抄起橫刀就要出去,饒是環鬚鬍硬聲:「不對,肯定不是咱們的,那馬鳴粗壯,是北方的馬!」
跟着環鬚鬍警聲作言:「這些地方的百姓大戶半月前都逃進鄴城了,何來馬匹?我一不聾二不傻,十分確定剛剛有馬鳴從那面傳來!」
聽此,胖臉甲士面色沉下了來:「你的意思是…」
「那邊有人…鬧不好是軍行的人…」
這話出口,二人都是一驚,旋即胖臉甲士奔進院中,喚醒隊正及其它弟兄:「頭兒,村子裏有其它人…」
「其它人?」這支陸言部的哨騎隊正睡眼惺忪,渾聲不明,胖臉甲士急言:「我等聽到有其它馬鳴從後面街巷破院傳來,搞不好是鄴城流軍…或者是北軍…前幾日將軍不是下告說…北疆諸軍已經到達遼河延津渡口了…」
一言入耳,隊正當即清醒:「快,去看看!這些弱種混賬…怎麼可能渡過遼河…」
雨幕中,林勝、唐傳文等人從破院後道方向上馬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