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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聽着這些,林懋長嘆一息,這些他何嘗不知?可是他現在沒有那個財力了,否則還用的着這般時候北上走商?甚至走的還是禁律內的玩意兒?
這時,刀客何老九呼喝一聲,林懋、魯黑子當即抬頭看去,不遠處的山坡處出現一些人影,在這荒郊之地,碰到這個情況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林懋眯着眼睛仔細看去,那人影駐馬而立,大約十幾個人,估計他們也看到林懋身後十幾輛雙馬大車架了。
何老九沖林懋道:「老哥,穩着,咱們還在夏境,出不了大事!」
讓後他示意身旁的鬍子刀客,這鬍子刀客當即呼哨一聲,那尖鳴的口哨迅速散開,知曉意思的刀客立刻行動起來,不過一息功夫,百十名刀客一分為三,一部分在鬍子漢的帶領下向商隊後面跑去,以防有人從後面偷襲斷了退路,一部分分列商隊兩側,警惕那連綿起伏的山坡林地,剩下三四十人全都縱馬來至商頭位置,這些漢子取下掛在馬鞍上的長刀,而何老九帶着四五個刀客縱馬迎上去,用商道的話來打探消息。
自始至終,林懋緊緊盯着那山坡,也不知是不是老了,林懋只感覺底氣十分欠缺,完全不像年壯時那般勇悍,即便直面馬賊強盜還能握刀笑迎。
何老九這些人距那些不知身份的騎人百餘步的位置停下,讓後「跨着風子的孫食…溜那路?…俺九江八萬拉的掛子……」這些黑話一句接一句飄入林懋耳朵,可怪事是那些人竟不應語,這讓林懋十分不安?
大約有個半刻功夫,林懋看到何老九沖那些人抱了抱拳,哪些人竟然折轉馬頭向西面跑去。
隨即一聲綿延悠長卻又深韻其中的呼哨再度傳來,聽到這聲,林懋身旁的那些刀客紛紛鬆了口氣,待何老九幾人策馬回到近前,林懋看到何老九鬢角竟然生出蒙蒙的汗。
「他娘的,竟然是邊軍的人!」何老九低罵一句。
「邊軍?」魯黑子也是一副詫異的神色,此地距夏邊境還有數百多里,那些邊軍怎麼到這來了。
何老九拿起酒袋灌了一口,道:「林老哥,咱這趟商行怕是沒那麼容易了,邊軍都能戒嚴到這,看來傳聞北面大亂是真的,要不然那邊軍也不會把斥候放到內境這麼深的地方,那會在臨城,有些人說那些蠻子餓極了,保不齊就會偷偷進到咱們境內劫掠一番,起初我們還不信,可看眼下這態勢,不好說啊…唉…這狗日的世道…」
方才那向西繼續搜索防範偷入夏境蠻騎的邊軍是隸屬北軍中的遼源軍,此番遼源軍發現部分距離夏境較近的部落忍受不了飢餓和混戰,竟然偷偷潛入夏境劫掠,以活其命。
月余前,邊軍設下的部分軍屯堡遭受不明襲擊,距逃過一劫的部分屯戶告知是一群蠻人散騎所為,故而遼源軍派出十數支斥候隊尋蹤捉跡,另有兩支千人鐵騎的營隊隨之屠戮這支外來的散騎。
林懋等人碰到的騎兵正是其中一隻斥候營,歸屬遼源狼字營,領頭的周姓都伯此時眯着眼睛,那一抹精光就似黑夜中的狼目,三日前,這周都伯順着遼源南向的二道河堡子一直追到北安所地面,可那幫野蠻人就像上天了一樣,突然沒了蹤跡。
向西行到一處內湖地方,張都伯看到遠處的山樑上豎着遼源軍鷹字營的大旗,且不遠處已經有一溜煙塵向他們飄來。
張都伯身旁的騎兵道:「張頭,鷹字營不是奉命向東南查追,怎麼跑到咱們狼字營的範圍,要不要我即可回去告知咱們將軍?」
「不用,看看情況再說,我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一隻百人的散騎不可能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都伯眯着眼睛,那山樑上的鷹字營大旗淺藍如天,縫繡在旗中間的蒼鷹隨風飄蕩飛舞,好似活了一般,竭力飛入無盡的蒼穹。
「駕…駕…」
急促的呼喝,沉重的馬鞭,在越發孤寂清冷的天地間飄蕩,從北鎮堡出發,順着監管營給的路線,林秀一直追到北安所的地界,依舊沒有追上林懋的商隊,這讓林秀越發不安。從北安所再向北出夏境有大道,也有小道,那時林秀若想再追上林懋的商隊,可就難了。
一路狂奔疾馳四五個時辰,林秀便在一處山坡旁的林子下歇息片刻,當林秀正吃着干餅填飢時,一陣呼喝聲從西面傳開,林秀胡亂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