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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透出這麼遠,不過緣由常宇幾人也猜到了。
那就是,廟裏有人投宿。
什麼人,自然是那些逃兵禍的難民。
山里可避難,但並不是到處可以避寒。
並不是所有村子都接納你,並非所有村民都收留你!
大家都窮,都難,所以不要道德綁架。
那這天寒地冷的怎麼辦,自是有廟投廟,有洞鑽洞,都沒有的話就自己搭個窩棚避寒了。
不多會,幾人便走近了那小廟,建在山腳往上不到半山腰的地方,說是廟不如說是個戶人家,一個小小的院子,裏邊一個不大正屋另加一個小偏房。
只是此時不管是院裏還是院外都滿了,滿是搭建的小窩棚,有的用石頭壘的,有的用樹枝,很顯然僅僅這樣避寒是不夠的,所以還燃了幾堆火,在山裏頭就這點好,不愁沒木頭燒。
常宇幾人走到廟門口駐足,幾個圍在火堆便打盹的難民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後,神情略顯慌張,畢竟幾人牽着馬加上那身行頭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是兵就是賊。
但轉念一想,不管是兵是賊,自己身上也沒啥可失去的了,便又不那麼的害怕了,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幾人。
況韌將馬拴在廟門口邊的樹上,素淨站着不動四處打量,常宇和王征南已經抬腳朝廟裏走去,倒不是廟門沒關,而是根本就沒有門。
院子不大,一目了然,堆滿了亂七八糟的傢伙什。
三間正房也就是廟的大殿了,關着門,裏邊透出燈火,王征南走近從門縫朝裏邊望去,正中一個彌羅佛像,案前點着一個油燈,佛像周圍地上鋪滿雜草睡滿了人。
常宇也湊過來瞅了一眼,苦笑搖了搖頭,轉身看向那小小的偏房,那大殿好歹還是個瓦房,這偏房說白了就是個艹廬。
應是這廟裏和尚的臥房,王征南猶豫要不要去敲門問一下,常宇輕輕搖了搖頭,轉身出了院子。
「是不是連插腳的地方都沒了」素淨似笑未笑,常宇嗯了一聲,轉頭四下張望,積雪映照下的山林灰濛濛黑漆漆,隱約中還有山獸的怪叫聲。
「今晚咱就在這山里雪窟窿里熬一熬吧」常宇嘆口氣,話音剛落,那邊況韌就從馬鞍上將砍山刀拔了出來:「那
哪能啊,東家您稍等片刻,俺給您的搭個暖和棚」說着提到就往不遠處的樹林走去,王征南也趕緊跟了上去。
野外宿營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早就練就一身野外生存本事,挖坑建灶,砍樹搭屋那都是手到擒來。
「剛才問了那幾人,說那邊就有個村子,不遠幾百步」素淨說着朝西北方指了一下,常宇望去,漆黑一片啥也看不着,淡淡說道:「你猜他們知道那裏有村子為何還要在這挨凍」。
素淨嘆了口氣:「擠滿了又或者那村子不歡迎外人」。
常宇朝廟裏大殿看了一眼:「除了這地方,你說這年頭哪個村子會歡迎外人」。
「咱們剛進山時那讀書人的村子不就挺好的麼,還給你燒菜做飯的,當時你若要留宿,人家必允了!」素淨隨口說道,常宇哼了一聲:「那你猜為何那村子沒有人逃難的人留宿呢?」
素淨怔了一下:「村子在山口,距離戰區太近?」
「這只是其一」常宇呼了口長氣:「最主要的還是那句話,哪個村子都沒那麼多那麼大的善心,你討口水喝可以,但若討口飯或者要留宿那則是萬萬不可,至於讀書人一家熱情,是拿了咱們的銀子罷了,這些逃難的人有幾個是有銀子的,再說了,便是剛才留宿那戶人家,往哪兒擠,柴房還是雞圈,倒還不如在這山里舒服呢」。
素淨撇撇嘴不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沒事找罪受,天寒地凍深更半夜往深山老林跑」常宇扭頭看了素淨一眼。
素淨輕輕搖頭:「我要是這麼覺得,又怎麼會跟你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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