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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太子剛一進殿,行近幾步來到崇禎跟前跪下低聲啜泣。筆神閣 m.bishenge.com
正在翻看王承恩手中菜單的崇禎眉頭一皺,心中暗驚這孩子今兒怎麼了「我兒這是受了什麼委屈?」
「天大的委屈!」朱慈烺聲音不大,但眼淚嘩啦啦直流。
看他如此表情,崇禎眉頭更緊,心下有些憐愛,太子一向乖巧懂事,甚得他歡心:「我兒不妨說給朕聽,朕倒想知道你這委屈怎滴就比天大了,說出來,朕給你做主」。
「請父皇屏蔽左右」朱慈烺忽然道,讓崇禎和王承恩都有些莫名。
若說崇禎帝末期最信任的人是誰,拋去家人外僅有三五人,而王承恩當屬之最。
看來是有極大隱秘之事,兩人都這麼想到,不待崇禎開口,王承恩便主動告退。
「我兒現在可說了」崇禎看見王承恩出去後,便起身走到跟前伸手向扶起他。
「父皇贖罪,孩兒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朱慈烺拒絕起身,崇禎聽聞他只是做了個噩夢,忍不住的有些笑,覺得這個孩子真是不分輕重,做了個夢還來擾朕清靜。
「你先起來,朕贖你無罪」崇禎擺擺手轉身落座,卻見朱慈烺依舊跪在地上。
「此夢事關我大明國運」朱慈烺擦了擦了淚水:「三天日前孩兒夢見闖賊在西安稱帝……」
一提這事,崇禎怒氣便起,但面對自己疼愛的兒子卻也沒有理由發火,只是淡淡道:「是的,那賊子竟然敢妄稱偽帝……你剛說什麼!」
崇禎蹭的站了起來:「三日前?你為何不早說!」
「孩兒原本只當是個噩夢,卻沒想到今日成真,兒實在惶恐」太子趕緊叩首哭道。
崇禎慢慢落座:「只是一個噩夢而已,也許只是一個巧合,我兒何罪之有,起來吧!」
「父皇」
朱慈烺忽然大聲悲痛哀嚎:「這個夢很長很長,孩兒夢見大明滅國了……」
太子的一聲悲呼,讓殿外值守的太監忍不住的一怔,不知道裏邊發生什麼,特別是王成恩眉頭擠成一道峽谷。
唯有常宇面色平靜,站立廊下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沒錯,這便是他能想出的計劃,他人微言輕說出來崇禎不會信,信了也會被那些朝臣弄死,最重要的是他深知朝堂太噁心,水太深太臭他不想插足進去。
何況他知道那些話說出來也未必能改變什麼大局,又何必冒風險去趟臭水河。
但假借太子之手就不一樣了,父子情深,這種事首先崇禎更容易相信,其次風險也小,至於聽了那些話後,崇禎怎麼做,做了是否能改變某些格局,那更不是他能掌握的了,當然他希望朝好的方向發展。
養心殿內,崇禎又站了起來,一臉驚駭看着跪在地上痛苦的太子:「你,你,你剛說……」
「父皇,孩兒夢中看到很多,將醒之際有一白翁仙人曾告知孩兒這是天機不可泄露,但孩兒怎敢對父皇隱瞞」朱慈烺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張折好的紙:「孩兒把夢中所見的一些大事記在這紙上,父皇不妨先看看,有的很快便可驗證真假」
崇禎已經完全傻了一樣,聽到太子如此說快步走到他跟前取過那張紙,上有淚痕,字跡有些潦草,但內容卻扎眼又扎心:元月八日(實,元月一日)闖賊改西安為西京,國號大順,年號永昌……稱帝之日即日兵分兩路東征……,主力由闖賊親率四萬(號稱百萬)軍路線是從晉西南向北攻前鋒由賊將劉芳亮率領的偏師實則兩萬號稱五十萬,則沿着黃河北岸進軍,由晉南豫北進入北直隸南部,北上攻取大名、河間、保定諸府,斷絕明廷的南逃之路。
二十三日達平陽府,知府張璘然獻城……
常宇記憶有限,雖相對來說對着段歷史記憶深刻,但也僅記着大概,即便這樣已經讓太子朱慈烺哭了一個下午,讓崇禎現在感覺觸目驚心。
因為這對於常宇來說是大概的記憶對他來說簡直詳細到不能在詳細,某日,賊軍到達某城,誰誓死抵抗,誰獻城投降,誰棄城而逃,全部歷歷在目。
抖,崇禎的手抖的厲害,身子也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