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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的本質是工具,是殺人的工具,既然是工具,那麼就不應該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星曦平靜講述着自己的事情,阡陌沒有想到她能夠思考的如此透徹。
她並不是沒有情感,只是她有能力將一切的情感深藏在記憶的最深處,甚至有能力永遠都不去回想它們。
「我曾經以為只要單純地服從就可以了,但後來才之後,情緒也是不被允許的東西。」
「當我可以熟練殺人之後,關於我們的第一段培訓才宣告結束,而我是最後一名學員,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看到了那些真正能夠稱作同伴的孩子。」
「是的,之前那些互相殘殺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同伴,他們被選擇的唯一目的就是死去,就是讓我學會殺戮,相信其他人也是這樣。」
「經過最初的洗鍊之後,他們大多數都開始變得沉默而機警,只有少數還是活潑開朗的樂天派,我告訴自己要小心他們,但是第二階段的訓練,遠遠沒有我想像中的困難。」
「學會了可以毫無顧忌地殺死同類之後,才要剛剛開始學習殺戮的技巧。」
「再也沒有比野獸更好的老師了。」
「它們更敏銳,更快速,而且強壯,還懂得取捨,或許在很久之前人類和它們是一樣的存在,但是如今,只是它們才是依靠殺戮而生存的動物。我們每人被配發一柄匕首,然後依靠這柄匕首與體積遠在自己之上的猛獸戰鬥,不需要語言,文字,只要你學會獨自生存。」
「那段最無聊的歲月里,我學到了人生中最多的東西。」
「比如受傷是很愚蠢的行為,比如能夠信任的人只有自己,再比如說一條狼身上的材料分別有什麼用途,或者說死掉的才是最好的。」
「總之,我飛快地成長,很快便成為了計劃中最出色的種子,然後一直到最後都是。」
「四歲到七歲是記憶形成的最重要的時期,在這段時間裏我們都與野獸一同度過,向它們學習如何殺死對方,然後忘掉曾經記住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我還記得,我也終於學聰明了一點,告訴自己忘了。」
「哪怕不會忘記,但是不想便等同於忘記。」
「當確認我們都已經被徹底磨去了過往的印記之後,終於開始有老師開始教導我們一切必要的知識,從野性回歸理性的過程是漫長的,但也是溫暖而舒適的記憶,我的導師名字叫做星河,是一位畢生都生活在眾星之城的普通族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進入了兵器計劃的一部分,只是被告知族內收養了一批在外面流浪的孩子,希望可以幫助培養他們。」
「我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因為他在我出生前便已經死去,我雖然見過母親,但只有關於她笑着在我面前自裁的影像。」
「不過我一直相信,如果父親還活着的話,大概就是星河導師的樣子吧。」
「我曾經以為我的苦難已經過去,因為我是我們中間最厲害又最聽話的孩子,可是我還小,不知道最厲害又最聽話。」
「很多時候並不是什麼好的東西。」
「星河導師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族人,有過很喜歡的女孩,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並未成婚,所以只有他一個人把我接到他家,名為師徒,事實上形同父女。」
「我雖然在斯特的皇宮中有過最初的啟蒙教育,但那是都被我忘掉的事情,所以只能從頭開始,一點一點地學習,然後成長。」
「我謹記着兵器計劃的存在,從未對星河導師稍假辭色,以為這樣的話便會有機會避免那可能到來的噩夢,不過後來我才知道,星河老師和那些孩子一樣,都是註定要去死掉的東西。」
「在那五年的時間裏,我從未同星河老師說過一句多餘的話,小心而謹慎地與他保持距離,害怕他會因為我這個不詳而死去。」
「但是五年之後的命令依舊如約而來。」
「殺死自己的導師,或者選擇被導師殺死。」
「我所熟悉的很多同伴,都在這個時刻死去,他們有些是在動手的時候出現紕漏,而被自己的導師反殺,也有些甚至乾脆自裁來反抗。」
「那是我第一次違抗命令,利用一個罅隙找到了導師,第一次對他說了多餘的話。」
「我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