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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姜月臉色陡然一沉,略顯慌亂地垂了眸,避開宋清歡打量的目光。
半晌,才定了定心神,抬頭朝宋清歡訕訕一笑,「具體事宜,夫人明日見到長老們便知,今日權且先好好歇息一日。」
說着,也不待宋清歡回話,急急一禮,「那……我就先告辭了。」
宋清歡壓下心中思緒,略一頷首,「好,月娘慢走。」
目送着姜月匆匆離去,宋清歡收回目光看向沈初寒,「阿殊,進去吧。」
一行人進了清雅小築。
院子不大,但勝在幽靜清雅,有房五六間,容納宋清歡一行人倒是綽綽有餘。
分配好房間,宋清歡同沈初寒一道進了房內,又叫了沉星進來替她先換掉身上濕衣,不過剛剛沈初寒在路上已經替她用內里烘乾,倒也不至於太過難受。
沒過多久,玄影和流月也帶着行李過來了,安頓好之後,宋清歡讓他們各自回房稍作休息。
她在桌旁坐下,這才來得及打量整個房間。
房中擺設與整個院子的感覺一樣,家具物什甚是低調精巧。紫檀木製的桌椅,紅木製的床榻和衣櫃,桌上擺着成套的薄透瓷器,通體瑩白,上面是一水兒的仙靈草花樣。榻上鮫綃帳幔上繡着的,亦是同色的仙靈草紋樣,清雅別致。
沈初寒跟着在宋清歡旁邊坐下,語氣溫和,不復人前的冷漠,「阿綰身子如何?」
宋清歡點頭,「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
「待會讓流月再煎副安胎藥給你服下。」沈初寒眉頭蹙了蹙,仍是不放心。
為了安他的心,宋清歡便也沒拒絕,點頭應好,眉眼間卻是一抹憂色。
沈初寒眸光落在她眉眼上,低低開口,「阿綰在擔心母妃?」
宋清歡輕「嗯」一聲,「方才那月娘的態度你也瞧見了,分明有什麼說不得的隱情。若母妃無事的話,又何至於從長老到普通族人都避之不談?」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沉,猛地抬頭看向沈初寒,「阿殊,我母妃……不會出事了吧?」
從前,也許是潛意識裏不敢細想,她心底總存着幻想,想着母妃身份特殊,就算觸犯了族規,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才是。可如今來了這玉衡島,心底的不安卻越發濃重起來。
沈初寒看着宋清歡顫抖的睫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這個可能,他其實早就想過,然而不想宋清歡擔憂,一直避而未談,此時被她這麼直接問出,不由嘆一口氣。
「阿殊,我覺得……母妃應該還在人世才是。否則,她若身亡,扶瀾族一定會另立新的聖女,那麼在你問起之時,他們就不會支支吾吾,反而會爽快相告才是。」沉吟片刻,沈初寒開口,緩緩分析。
他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宋清歡聽罷,這才略定了心,眉頭一擰,語聲沉厲,「不行,我一定要儘快查清母妃的下落。」
她起身,從行李中取出在花崗村偶然間得到的那份玉衡島地圖,在桌上緩緩攤開來。
他們如今所處的位置位於玉衡島東南角,乃扶瀾族人聚居之處。越往西北去,地勢越高,又有廣袤無垠的幽冥森林在,故而越發人煙罕至。
只是,她得到的這份地圖,乃玉衡島全貌,對於東南角城邦這一塊只寥寥幾劃帶過,地圖上並未有更詳細的指示。
想了想,到底放心不下,「我去找雲歌來問問。」
沈初寒見她面容焦慮,心知自己此時再勸無用,握了握她的手,無聲地應了。
宋清歡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對着旁邊的房間喚了一聲。
雲歌很快應聲而出,「娘娘,您找我?」
想起雲歌是一個人住,宋清歡同沈初寒說了聲,出了門走到她面前,輕「嗯」一聲,「進去說。」
雲歌點頭,請了宋清歡入內,在房中坐下。
「娘娘有什麼事要吩咐嗎?」見宋清歡容色不展,雲歌小心開口問一句。
宋清歡舒一口氣,「雲歌,再回玉衡島,感覺可還好?」
雲歌低垂了頭,眼底一抹落寞之色,「娘娘也許不知,玉衡島對我而言,早已不是家的存在了。」
聽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