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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擊時就被蟲子那碩大的身形給震駭到的幫眾們此時都裝起了勇士,紛紛恥笑起這個膽小的同伴來,就仿佛剛在自己並沒有發抖腿軟似地。
他們七嘴八舌地「那是沒遇上我!這蟲子要是敢動我,當時就幾棍子抽死了,哪裏至於跑這麼遠?」
「哎!那也是沒遇上我,這蟲子等靠過來的時候我就幾拳頭給它搗成肉醬,拿回去撒上鹽就能做丸子!」
「嘖嘖,小爺都不稀罕動手,它敢過來小爺就一屁崩死它。」
「去去!被你的屁給熏了,那大家還吃不吃肉了?」
「哈哈哈哈哈……」
這一幫混人如今見到危險已去,便開心地自吹自擂了起來,他們張口就是胡扯的本事還是一點都沒落下。四娘與那被救下的幫眾都黑着臉心想:「無恥!」
四娘見這裏的事情就算是收拾了,這才有空放鬆地躺了下來大口地喘氣。雖然也疑惑了在這裏怎麼會這麼累呢?但也就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並沒有去往深里想。
大口喘息之下使得頭暈發疼的症狀逐漸地減輕了,四肢的力量也逐漸地回復了過來,種種的感覺也重新變得敏銳了起來,這卻轉而使她察覺出了自己不適的地方。
她低頭看了一眼覺得黏唧唧的地方,然後趕緊嫌惡地將腳使勁地甩了甩,見沒全弄乾淨便又扯過幾束長草來擦拭髒處,想要清理那些掉讓她噁心的綠色蟲液。
而那被救之人還得承大家的前來救援之情,尤其得感謝四娘第一個衝上來刀斬大蟲的恩情。
打歸打,救歸救,這個他還是分得清的,於是就不停地向四娘和夥伴們頻頻拱手作揖,以感激大家不負情義地追擊大蟲,救自己於危難之中。
既然打也打了,吹也吹了,休息也休息過了,謝也謝了,那在這裏也沒啥可待着了,四娘便命大家將蟲子帶回去。
勤儉持家可是好習慣,辛辛苦苦地砍的這麼大一隻獵物,當然是得弄回去燉煮了吃肉啦!
這麼大一隻蟲子的肉量可足得很,估摸着要比今天大家在一起所捕捉到的蟲子還要能出更多的肉,當然也一定會重得多。而且這麼大的一隻,估計還得眾人一起使勁才能帶回去。
一個幫眾立刻想到什麼似地一拍巴掌,然後就笑着對大家鼓勁道:「那你們要加油啊!我的筐還放在剛才那裏了,得趕快回去取,不然被蟲子把咱們的獵物都吃了可就太可惜了。」
說完這些話他就跳躍了起來,往之前遇襲的地方蹦去。
之前那幾個因背了籮筐而略有不滿的人見了榜樣,也突然地就想起並喜歡上了原來的活計。他們正面露笑容地想鼓勵留下來的人繼續努力的時候,便聽得耳邊一聲爆喝:「都閉嘴!回來!」
大喝之人正是四娘,她用不滿的目光盯着那幾個沒來得及開溜的人不敢稍動,然後又二指併攏,指着那還沒蹦遠的油滑幫眾喊道:「你再蹦一個試試!」
那個已經偷摸着跳遠了十幾步距離的幫眾立刻就在落到地上的時候兩腿一弓,「噗」地將前沖的勢頭卸盡後就再不敢開溜,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對不淺的腳印。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了,但還是笑嘻嘻地搓着手,厚着臉皮小步跳躍着回到人群之中,還彷佛沒事人一般地吹着口哨。
四娘看着他既然聽話地回來了,也就不再追究下去,而是對着大家揮揮手,將人分成了兩組。
一組站在大蟲的右邊,一組站在大蟲的左邊。然後在她的指揮之下,兩邊的人齊伸手吆喝一聲後便將蟲子輕鬆地抬了起來。
「誒?這可比想像的要輕嘿!」
「是啊,挺輕的。」
發覺沒想像中沉重的幫眾們這時心思又活泛了起來,他們抬着蟲屍邊走邊頻頻扭頭瞅着四娘。希望她能減少些人來抬蟲子,而分些人去背籮筐,比如自己就行,當然最好就是自己。
四娘面無表情地將金刀在草莖上擦了擦,撿起蟲子的頭並丟給了被救下的幫眾,示意讓他把這個帶着跟上隊伍一起走。對他們的小動作全程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她這樣做就有幫眾忍不住了,有人邊走邊提議道:「四娘,你看還是讓我先去籮筐那裏先瞅瞅吧,要是被蟲子吃了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