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字還沒有說完，他就冷冷打斷了她。

    「剛才之所以拽你一把，僅僅是因為，你是白玥棋的妹妹，如果你真想謝謝我，就回去好好跟白玥棋說，他有什麼儘管衝着我來，把我的妻子交出來還給我！」

    「僅僅是因為，我是白玥棋的妹妹嗎？」慕初晨說道：「那麼，如果我要是有生命危險的話，你是不是也會竭盡全力救我？」

    像六年前，沒能竭盡全力救到那個人讓你懊悔痛苦的事，你是不是，再也不想經歷一遍？

    「那是你哥應該操心的事。」宮千璨說道。

    「所以，你不會救我嗎？」慕初晨看向他，「不會竭盡全力救我，是嗎？」

    「白月光，你知不知道你很纏人？」宮千璨說完，邁開腳步走了。

    慕初晨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泛紅。

    『宮千璨，不管我發生什麼，不用竭盡全力救我，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宮千璨走了幾步，腦海中不知不覺浮上『白月光』的臉。

    ——如果我要是有生命危險的話，你是不是也會竭盡全力救我？

    ——所以，你不會救我嗎？不會竭盡全力救我，是嗎？

    他當然不會了，呵，他憑什麼要去救她？

    但是該死的，為什麼他覺得心臟這麼悶。

    都是因為她照着初初的五官整容，還模仿初初的語氣……

    東施效顰，根本一點都不像！

    該死，為什麼這麼煩躁？

    宮千璨走到了車子旁邊，鑽進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他緊緊地捏着那本交換日記，腦海中浮現出『白月光』看到這本交換日記時的表情……

    如果她只是來寫交換日記，為什麼看到這本日記的表情這麼奇怪？

    他到底忽略了什麼？

    等等——

    交換日記……難道不應該有交換對象嗎？

    她要跟誰交換？

    宮千璨的腦海里忽而閃過什麼，太快了，他一下子沒有抓住。

    但是他的手卻忽而不由自主地打開了車門，然後沖了出去。

    他以極快的速度沖回晨光熹微門口。

    廣告牌空空蕩蕩，早就沒有『白月光』的影子。

    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怎麼可能是……

    初初失蹤當天，他就在白玥棋的實驗室看到了白月光。

    即使是再出神入化的整容術，也要好幾個月的修復期吧？怎麼可能當天就……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想，一定是瘋了。

    他只是有點不敢相信，白月光到底是怎麼做到，模仿初初那麼像……

    他不能因為她的五官跟初初有點像，就胡思亂想。

    初初還等着他去找。

    宮千璨想到這裏，重新回到了車上。

    轉角的牆壁，慕初晨靠在哪裏，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大概只要她是白玥棋的妹妹，他就永遠也不可能會多看她一眼吧。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哭了？親愛的，這可不像你？」

    一個聲音忽而響起。

    慕初晨看到輪椅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到了白玥棋的臉。

    雨一直下，地上的漣漪一圈一圈，好像是誰的心事。

    他像一道黑影，灰濛濛的，奪人的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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