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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加害者位高權重,就可以逍遙法外,受害者不堪一擊,還要被一次次凌遲?」
「該死的人,明明不是她啊……」
「是那些傷害了她的人!那些指責她的人,那些……不僅在她落難的時候不肯伸出援手,還要在背後狠狠推她一把的人!是那些人才應該受到懲罰,你說呢?嗯?」
零以謙說到這裏,緩緩地看嚮慕初晨,他的眼中似乎有隱隱的淚光,但表情又是那麼的冰冷沒有溫度。
慕初晨的呼吸近乎凝滯。
她從不知道這一段過去是這樣的。
這對於零以謙的母親是一種折磨,對當時還年幼的他來說,何嘗不是痛苦?
難以想像,那段時間他是怎麼過來的,媽媽死了之後,又是怎樣過來的。
那些唾棄他媽媽的人,一定也同樣唾棄着他。
孤兒院冷冷冰冰的牆困着他。
別人打他,他都不會還手,因為還手就是錯。為了討好別人,他什麼都可以做。
可是他骨子裏的叛逆讓成年後的他變得分裂,因為壓抑的太久,已經不想要偽裝了。
她好像可以理解他變成後來那樣的原因……
後來他對所有人都笑,可就是沒有溫度。
後來,他再也沒有辦法去好好喜歡一個人,不停地遊戲人間,不相信別人,也不相信他自己。
他不會愛了,也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他也不相信任何人了,也不能夠原諒冷漠的世界。
所以,他總渴望着毀滅。毀滅一切看似美好的。
因為他,再也不能擁有了。
「我嚇到你了?」零以謙忽而勾起唇,看着她的眼睛,聲音柔軟,「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噁心,很該死,死在二十多年前……」
慕初晨搖了搖頭,「我想,她之所以將你留在孤兒院門口,就是想要你能夠活下來。因為她知道,她沒有錢,也沒有辦法讓你好好活下去,所以,只有你沒有了監護人,你才能活下去。」
零以謙的瞳孔驟然緊縮。
慕初晨繼續說道:「買蛋糕的時候,她一定在想,為什麼她沒有讓你吃到晚餐,為什麼她沒有帶一分錢又去不了任何地方,為什麼她連給你一個十元錢都蛋糕,都要用乞討的方式。而這對於驕傲的你來說,實在太打擊了。」
「呵,來自有孩子的女人,膚淺而自以為是的母愛嗎?」零以謙冷冷笑了起來。
「我不能贊同她的做法。」慕初晨說道:「風可以吹起一張白紙,卻吹不走一隻蝴蝶,生命的可貴就在於不妥協。我相信生命的力量。」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說道:「只是,比她幸運的我,沒有資格對她的做飯評頭論足。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也已經拼盡了全力。沒有帶你走,而是將你留了下來,她也一定掙扎了很久,這也是她拼盡了全力對你的愛。」
「不。」零以謙開口說道:「她是想要讓我留下來,感受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然後幫她毀掉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一個,兩個,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