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也去找過你，可你很反感我，對我特別牴觸，我只能放棄了撫養你打算。」

    「我安排了好幾對夫妻領養你，希望你可以在有父母關愛的環境下長大，可是……你每次都逃回來，回到那家孤兒院，回到你媽媽離開的地方……」

    「可能連你自己也忘了，有一次你發高燒的時候，我去看過你，你喃喃着說，你要在門口繼續等你的媽媽回來，你再等等，她一定會回來……」

    「我知道了，你不會離開孤兒院了，所以後來再也沒有讓人領養你，也沒有再讓你回去。」

    「可是……二十多年了，以謙，你也長大了。」

    「把過去放開吧。」

    「很抱歉，沒有按照你父親的遺願，給予你母親任何幫助。很抱歉，沒能完成他的遺願，讓你被父母寵愛着長大，擁有一個完整的美好的童年。」

    「抱歉。」

    宮老爺子說到這裏，看向了零以謙，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

    慕初晨聽到這裏，唇瓣微微顫抖，她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抓住，她也下意識地看向了零以謙。

    宮千璨似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沒有太多的情緒，只輕輕揉了揉慕初晨的腦袋。

    慕初晨的心裏好像又有什麼微微化開。

    零以謙長久地沉默。

    整個畫面都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僵持。

    具體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零以謙開口說道：「我想靜一靜。」

    那一刻，宮千璨和慕初晨互相對望了一眼。

    緊接着，宮千璨二話不說地推着宮老爺子的輪椅往外走。

    慕初晨也緊接着跟了上去。

    就在房門即將要被帶上的時候。

    零以謙啟唇，「初晨，你留下來。」

    慕初晨頓下腳步，看了宮千璨一眼。

    宮千璨對她點了點頭，推着宮老爺子，關上了門。

    慕初晨看向零以謙。

    零以謙依然趴着，可是和平時病嬌又欠揍的樣子不同，此時此刻的他看起來有點可憐。

    是真的有點可憐，但又讓人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因為他又開始那麼堅強地勾着唇，仿佛在證明，自己其實還好，完全可以承受。

    「其實我也懷疑過……」零以謙張了張唇，開口說道：「我也調查過，但我已經相信了之前的記憶，沒有辦法，再去相信後來的版本。」

    「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父親了，我早就已經沒有了父親和母親，在二十多年前就沒有了……」

    他的報復變成了可笑。

    他是想要一個假想敵，然後讓自己變得更強，到有天可以打敗他，這樣他才能夠活下去，更堅強一點的……活到最後。

    「我早就被拋棄了，像一隻狗。」

    「我卻還傻傻的，傻傻的等待着，我的主人會把我領回去。」

    「以為他能夠看到我的固執，我的驕傲，我的堅守，後悔拋棄了我，然後就帶我走。」

    「零以謙……」慕初晨看向零以謙，開口說道：「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你的媽媽沒有帶你走，就是她對你，最深的愛。」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不是嗎？」慕初晨說道。

    「是嗎？」他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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