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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這算什麼?
他才認識季琉璃多少天?犯得着為她命都搭上?
顧玖看向宮千璨,「你自己不也是一樣?說別人總是容易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當初他勸着宮千璨,完全是置身事外的,他能夠不動聲色,能夠理性分析,能夠從容應對,都不是是因為那時他是真不知道愛情的滋味。
他以為愛情就像一杯白開水,喝了不僅僅可以解渴,還對身體有各種好處。
現在他才發現以前的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愛情哪裏是什麼白開水,根本只是一碗毒酒,酒香四溢,劇毒無比。
原來愛情可以令人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來來回回。
升的越高,跌的越狠,面目全非,連自己最初的樣子都忘了。
「只有失敗者才會惱羞成怒。」宮千璨開口說道:「難道你覺得你還比不上一個王岩寺?」
「我可不就是很失敗?」顧玖的唇角彎起一個難看的弧線。
宮千璨說道:「別忘了你跟季琉璃領過證的,只要你們一天不離婚,你就是他法律上的丈夫,任何人想要插足,都得看你要不要退讓!」
「我已經簽了。」
「什麼?」宮千璨看向他。
「離婚協議書。」
「你說什麼?」宮千璨難以置信地看向顧玖。
「我後悔了,我發瘋了一樣的後悔了,我為什麼要放過她?」顧玖緊緊地握着拳,手背上的青筋似乎都在暴跳。
可是,他的語調卻漸漸的,漸漸變得無比平緩,「但我已經不想再在她的眼中看到厭惡了。」
真的很無力,唯一能夠為她做的事,竟然只有沉默地鬆開手,看着她從他的世界裏變成一張紙。
還是一張寫着離婚協議書的紙。
顧玖覺得一切都變得很遙遠,手臂的痛覺好像也漸漸麻木到感覺不到,因為心臟傳來的尖銳的痛覺更深刻一些,深到讓他感覺不到其他任何痛覺。
即使鮮血淋漓,也不能夠轉移心臟哪怕半分的銳痛。
「才幾天而已就堅持不下去了?」宮千璨說道。
「是啊,才幾天而已。」顧玖開口說道。
但真的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看到她在他願意離婚後眼底漸漸不復存在的厭惡,想到她沒有他可以過得很好很好,他寧願,這場對她來說痛苦無比絕望無比的錯誤的婚姻,就到這裏。
「我真的沒有辦法想像,你當初是怎麼堅持六年的。」顧玖繼續說道。
「一個人的堅守是很容易的。」宮千璨啟唇。
一個人堅守着一份自以為的愛情,其實很容易,只要不知道對方有多痛苦,多厭惡,看不到那個人,只憑着想像都可以強撐着日復一日等下去。
難的是,一個人堅守着,卻分明的知道自己只是個冷笑話,對方沒有感動只有噁心,只想要逃離。
或許是僅僅讓那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少一些冷漠和厭惡,都可以選擇默默不打擾吧。
只將它變成一個人的事,一個人的等待,一個人的堅守。
再也,不讓那個人知道。
顧玖看向宮千璨,仿佛看到了他漫長的從前,也看到了自己漫長的以後。
所以啊,他想把這場堅守,變成他一個人的事。
只要她能夠開心一些,那就,讓她更開心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