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血液都凝固了，可是他心口處的紗布血都已經染透了，還在往外滴血。

    宮老爺子看到他突然之間憔悴成這樣，不由心疼。

    「璨兒，你好不容易躲過了命劫，為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可知道你能夠活下來，多少人為你高興？你這樣又多少人為你傷心？」

    宮千璨好像沒聽見，一點反應都不給。

    「天下何處無芳草，你要這樣自暴自棄到什麼時候？」

    宮千璨還是沒有反應。

    「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擔子，你的使命，你是整個宮家唯一的繼承人……」

    宮千璨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宮老爺子激動地說道：「你知不知道……」

    「外公，讓我來吧！」顧玖忽而邁開腳步走進來。

    顧玖看向宮千璨：「你這樣自暴自棄是為了初晨嗎？」

    「玖兒！」宮老爺子擰眉看向顧玖，「你退下。」

    顧玖卻繼續跟宮千璨說道：

    「你以為她背叛了你，離開了你，厭惡了你，你也就自暴自棄不想要自己了？」

    宮千璨依舊一語不發。

    「那你想過沒有，一個人一夜之間變化那麼大，定然是事出有因的。」顧玖繼續問道。

    宮千璨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宮老爺子剛想說點什麼，又想起他命劫那天，尹盛開看到他全身紅疹的樣子拼命地逃走，可慕初晨卻義無返顧走到他的面前……

    就算璨兒誤會全世界，也不該誤會初晨。

    宮老爺子想到這裏，沒有說話。

    顧玖繼續說道：

    「你好好想想，她的身上是不是突然間發生了什麼她也無法抗拒的事……」

    宮千璨緊緊地攥着那條項鍊，緊緊閉上眼睛。

    也許是因為聽見慕初晨的名字，他竟然將顧玖說的話聽進去了。

    她也無法抗拒的？

    她喜歡上厲君翊的事嗎？

    亦或者，他跟尹盛開的事……

    就算不是自願，即使是他不知情的情況，即便是他誤以為是她才那樣，可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狡辯有什麼意義？

    他緊緊地攥着項鍊，感覺鉻的手疼。

    『榮耀……』

    他的瞳孔忽而掠過一抹光芒，突然想起有一陣子慕初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看着他，一次也沒有看他。

    尤其是將項鍊摘下來還給他的時候，她的動作看起來，明明是要將榮耀交到他的手裏，可是『榮耀』卻偏偏掉在了地上。

    她聽見聲音似乎還有些詫異……

    如果是她故意扔在地上的，她為什麼要詫異？

    眼睛……

    她的眼睛出了問題？

    仔細想來，在停車場的時候，他掰開電梯看到她時，她好像也沒有看他，好像她是全靠耳朵去聽，而不是看。

    宮千璨突然睜開眼睛，震驚地開口：「是眼睛！她看不見了？」

    他想到這裏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都發懵，這不可能的可能漸漸變得清晰，他只覺得心臟撕裂般的痛。

    越是清晰地想起她無神的眼神，就越是覺得萬箭穿心般的難受。

    儘管已經清晰地回憶起她反常的種種，他仍舊不能相信在她的身上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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