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璽的呼吸驟然凝滯，「少爺，我……不能說。」

    「所以有？你們究竟還有什麼事隱瞞我！」宮千璨大聲地說道，「管家是不是也知道？你也知道？你們都知道？卻偏偏要瞞着我一個人？」

    「如果初初真的是救我的人，你們為什麼又要幫着她，按照爺爺的命令不告訴我她才是救我的人？」

    「她是不是因為救我出什麼事了？」

    「說話啊！」

    「少爺，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安璽說道：「慕爸爸的日記當時管家留下來了，我立刻送過去給您……您自己看吧！」

    安璽一邊趕來一邊對着手機這邊的宮千璨說道：

    「少爺……」

    「既然您也發現了，也問起來了，這件事我還是要告訴您。即使少奶奶再反對，老爺子再如何吩咐，管家再怎麼讓我顧全大局，我都一定要告訴您！」

    「您生日那天少奶奶知道了她才是可以救您的人而不是尹盛開，所以匆匆趕來了宮家，還把她父親的日記帶來了。」

    「老爺子看到日記知道她是唯一能救您的人，就讓她進去了……」

    「可是，等她出來以後我們才發現，原來日記的背後還有後半部分，少奶奶只有在二十三周歲之前跟您結合，才可以徹底救您……」

    「老爺子當時也沒有想到，之前您經常睡在少奶奶的房間卻沒有……」

    「所以，少奶奶雖然還能救您，可代價就是她要被您體內的毒素反噬。」

    「她天生體寒，無法駕馭您體內的毒素所以……必須以命換命……」

    宮千璨聽到這裏，整個人重重地震了震。

    什麼以命換命？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安璽的每個字拆開來他都能懂，可是那些字拼湊在一起，就好像是世界上最難解的語言……

    他沒有辦法相信這是真的！

    他的初初為了救她，所以……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這不可能！他沒有辦法接受！

    此時此刻，安璽繼續說道：

    「少奶奶當時走出您房間的時候就吐血昏迷了，醫生說她時日無多，身上出的問題不只是視力，接下來可能是聽力，語言能力，行動能力，然後是命……」

    「這就是少奶奶一定要隱瞞您的事，老爺子要幫她隱瞞的事，我們宮家上上下下不得不隱瞞您的事。」

    「尹盛開知道我們大家都一定要要隱瞞您這件事，所以才會如此猖狂的冒認那天的人是她……」

    「少爺，少奶奶為了您命都可以不要了，您怎麼能夠讓她寒心，放過傷害您的人？傷害老爺子的人？您好好想想吧……」

    宮千璨只覺得自己的視線一片模糊，他看着慕初晨走的越來越遠的背影，終於明白了這段時間她到底在做這些什麼……

    原來不只是是眼睛，而是她終會離開他去往另一個世界，而她卻害怕他會難以接受是她用命換了他的命而不去珍惜，所以乾脆不讓他知道……

    他整個唇瓣顫抖着，整雙手顫抖着，甚至連腿都顫抖着。

    他遠遠看着那個她消失的方向。

    十一月的冷風吹皺了許願池的泉水，落葉翩翩翻飛，她的背影走得緩慢又沉重，仿佛這是此生最後一次的訣別。

    不——

    宮千璨突然邁開雙腿朝着慕初晨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一開始他的雙腿都在發顫，緊接着，他跑得越來越快，瘋了一樣地衝過去。

    「初初——」

    「慕初晨，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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