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高雄問:「被難民殺死?看來是遭到暴力反抗,就是不知道埋在哪。」沙明又操起鐵鍬,讓我過去幫忙。我倆在這裏挖了半天,看到有一堆雜亂的屍骨,因為光骨盆就有兩個,應該是多具屍體互相堆積形成。這種天氣,在烈日下挖土,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勞改犯,那汗水嘩嘩流個不停,最後都有些暈了。
回到樹蔭底下坐着,半天才緩過來,阿贊達林康對高雄和沙明說了幾句什麼,高雄對我指指點點。聊完之後,沙明拿出礦泉水坐到我旁邊,遞給我,說像你這樣的中國北方人,就是不適應東南亞的濕熱天氣,太容易流汗,會脫水休克,讓我多喝幾口。
我邊喝水邊觀察,發現這三個人似乎沒有汗腺,居然都沒怎麼流汗。奇怪地問為什麼,這不科學,這麼熱的天,在大太陽底下幹活,怎麼可能不出汗呢。
「已經習慣了,」沙明笑着說,「不光師傅和我,你看高老闆也沒出汗。這就是體質原因,我們都是生活在熱帶的人,如果像你這麼易出汗,那根本無法在東南亞這些國家生存。」我有些明白了,看來這也是進化的結果,別說東南亞,就連湖南湖北和廣東這種南方地區的居民,估計也有這方面的體質特點。
休息片刻繼續開挖,高老闆終於良心發現,替了我十幾分鐘,三個人輪流操作,總共起出三具屍骨,整齊地擺在樹底下。這三具屍骨從尺寸來看確實是兩短一長,短的那兩具屍骨,骨盆雖然整體尺寸要小於長的那具,但比例卻很寬,明顯是女性。沙明好奇地拿出皮尺跟我量了量,男性屍骨有一米七二左右,而兩女性都不到一米六。
仔細觀察頭骨的牙齒之後,沙明說兩女性年紀都不會超過二十歲,而男性大概也就是三十出頭。又指着兩具女性屍骨的頸骨,告訴我和高雄她倆生前都是被用刀砍頭而死的,頸骨都有被削斷的痕跡,還拿起那截頸骨,用手抹乾淨上面的灰土讓我看。我很佩服,心想給阿贊當助手還得懂這些,我覺得他都可以去公安分局當個見習刑警了。沙明從背包中又取出一團白色經線,分別繞在三具屍骨的各個部位,末端由阿贊達林康握在手中,他盤坐在地再次加持,這次時間較長,有近二十分鐘,但我們都能看出,他狀態不太好,經咒時斷時續,氣息也不太均勻,最後停止念誦,讓沙明先把經線纏好。兩人交談片刻,沙明對我們說:「不太順利,這兩具女性屍骨和那具男性的之間有很大仇恨,看來那男性就是被這兩名女性給殺死的,兩位女性陰靈怨氣極大,希望師傅在超度它們的同時,還能令那具男性屍骨永遠不能投胎,否則就不接受超度。」
「還有這種事,這兩個女人的脾氣不小!」高雄說,「看來那男人也是個倒霉的傢伙,手裏有刀有槍,居然能被手無寸鐵的女難民殺死,到底是怎樣才能做到?」沙明說現在還不知道,男性屍骨光從骨頭來看沒有任何傷口,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問:「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陰靈永遠留在陰間?以前我只知道可以超度死者儘快投胎,從來沒聽說過也可以讓死者永遠不投胎的。」
阿贊達林康說:「經咒有很多種,功效不同,有的可以消除人的業障和怨氣,無論大小乘佛教都有,比如大乘的《地藏經》和《陀羅尼經》等經卷,小乘佛教也有,大多數阿贊修的法術,無論正法還是黑法,關於超度方面的經咒也都是來自於正統佛法。但在黑法當中,有某些法本的經咒可以增加陰靈的怨氣,這樣的話,不但無法起到超度作用,而更相反地令亡魂變得更加憤怒,戾氣更重,當然沒辦法轉世,而且就算日後有人對這個陰靈進行常規祭拜,也不能讓其怨氣消除,更無法享用供品,所以只能在陰間停留。
高雄說道:「這也好!這些蛇頭都不是好東西,在深山敢殺掉幾百名難民,要造下多大的罪孽,讓它們永遠不能超生也是好事。」阿贊達林康點點頭,說他要先試着對那具男性屍骨施一種緬甸古老的控靈咒,讓我們耐心等待,可能要持續半個多小時之久。
這不是什麼問題,只要不讓我繼續頂着大太陽挖坑就行。我們三個人坐在樹蔭下面乘涼,阿贊達林康則盤坐在那具男性屍骨面前,開始施咒。我和高雄還有沙明難得清閒下來,邊喝水邊聊天。沙明見多識廣,跟着阿贊達林康已經有近四年,給我和高雄講起他之前曾經在馬來西亞東部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