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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馬上,看着周圍的景色。收過莊稼的原野顯得空曠,草木已經枯黃,路邊偶爾有野兔突然間跳起來,跑到了草叢深處。孟學究深吸了一口氣。這本來是一個豐收的秋天,卻迎來了戰事。
後邊兩個排兵,跟在孟學究身後,並不說話。作為營指揮使,孟學究回鄉當年要帶着隨從。
依樞密院布署,張岊所部守南易水以北,以南歸劉幾。孟學究的軍隊,便就駐守在南易水岸邊,剛剛到這裏不久。自入軍校,孟學究一直都是學得最好的那一個,直升河北原禁軍整訓的指揮使。
學校就是這樣,同樣的教材,同樣的要求,總有一部分人可以學得更快。後世的學校要求的是平均水平,一般情況下都是同時學習,同時考試。其實如果允許跳級,有一大批人可以縮短時間,而且成績不會明顯下降。河間府軍校,一般情況下學制三年,但今年第一年就有三百多人學成。
看看離着雄州城不遠,突然前面奔來幾匹快馬。迎面看是孟學究,馬上的騎士拱手:「來的是哪裏將領?知州鈞旨,自今日起堅壁清野,官民不許四處走動!」
孟學究叉手:「不遠處劉家堡駐軍的孟黨。不知怎麼就堅壁清野?」
騎士倒是知道孟學究,聽了放鬆下來,說道:「北邊契丹已經開始刺民為兵,涿州治下許多百姓南逃,契丹到處拿人。知州下令,拒馬河以南十里內的百姓,全部遷入雄州城裏。凡是契丹百姓過河,軍隊要妥善收容。如果契丹軍隊膽敢過河,一律格殺!」
孟學究點了點頭,明白了事情經過。看來秋天到了,契丹大軍即將南下,開始在治下刺民為兵。想起自己去年因為修城勞役辛苦,便就逃過拒馬河來,現在有百姓南逃倒也不稀奇。
已經跟契丹撕破了臉,宋朝不再忌諱,只要百姓逃過拒馬河,便就全部收留。附近荒田盡有,足以安置。契丹人不敢過拒馬河,在河對岸派出兵丁,嚴查逃難百姓。
那幾位騎士奉命出城傳令,與孟學究交談幾句,便就催馬去了。
孟學究道:「契丹刺涿州百姓為兵,看來即將南下。我們快些回到軍營里,以待軍令。」
說完,一催馬,帶着兩個排兵,向不遠處的渡口而去。
雄州城裏,馬懷德與張岊相對而坐,商量着最近前線的局勢。
馬懷德道:「對岸的契丹人,開始刺民為兵,拒馬河二三十里內尤為厲害。凡是青壯,幾乎全部不放過。看來去年有百姓南逃,契丹人過河,又失了一萬兵,極為惱怒。」
張岊道:「是啊,最近這幾日風聲越來越緊。幾乎天天都有契丹百姓試圖過河,不過大多被契丹人抓回去了。有一百多人逃過河來,已經安置。」
馬懷德道:「不說這些,契丹的事情現在我們不管。按以往來說,契丹點兵,大多都是在夏天開始點集各部兵馬,而後招刺州縣百姓,到了最後,才會在涿州點兵。涿州一點兵,說明契丹人快要來了。」
張岊道:「只怕他們不來!現在河北路沿邊,聚集了二十五萬兵馬,築了幾十座城,早就等着契丹人來了!最近一個月,運來了許多火炮,沿邊城池都安了炮,看他們如何攻城!」
馬懷德嘆了口氣:「自党項議和,我便改任地方官,已經十幾年了。你們軍中用炮,我卻一直都沒有見過。去年在雄州打得熱鬧,倒是我守城裏。今年運了炮來,雄州城怎麼安放,我一直心裏沒底。」
張岊道:「無妨,明日我叫軍中幾位將領,與守城將士一起安就是。其實沒有多難,你就當年是以前的石炮,只是好用了許多就好。」
馬懷德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商量火炮。馬懷德是軍中出身,在陝西路的時候,與党項交戰多立軍功升遷,而有今天。現在的軍隊,跟馬懷德記憶中的軍隊,已經迥然不同。說起了軍中作戰,許多疑問都向張岊請教。張岊不厭其煩,一一講解。
說了好一會,兩人停下,喝了一會茶。
馬懷德道:「太尉,以前契丹人難以抵擋,是他們是用騎兵,來去無蹤。現在軍中用槍炮,朝廷又不缺馬,應該不會再如此了吧?以前,契丹人一南下,往往深入數百里,還得不到他們行蹤。」
張岊笑道:「當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