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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
兩分鐘後,布萊克率先打破了沉默,苦笑着點了點頭。
「那就再好不過了。」
墨檀莞爾一笑,眸中那抹肅殺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輕快地笑了起來:「就我個人來說,現在其實並不是很想聊那些會讓自己心情變糟的內容,因為某些難以啟齒的原因,我最近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或許是因為最開始就對這個敢約語宸吃飯的小鬼印象極差,儘管墨檀自己只是區區一個曙光教派的小牧師,但他對面前這位地位尊崇、履歷華麗、身份高貴的男孩並無半點敬意,哪怕後者之前那句『忘語姐姐、黑梵哥哥』讓他非常受用,但那也僅僅只是抵消了大量負面情感而已,尊敬是尊敬不起來的。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仔細數一數那些墨檀見過的、與布萊克同等規格的人物
曙光教派的聖女夏蓮,一個非常容易歇斯底里、行事風格宛若一個狂暴戰、跟女神祈禱的時候甚至會許下豐胸這種願望、說話極度硌牙的大齡剩女。
財富教派的聖女菲雅莉,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賬商人,雖然貴為神眷者但卻充斥着市井氣息,在不涉及到錢這一話題的時候性格極度脫線,畫風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十分欠揍,一個喜歡把支票塞在自己胸里的怪胎。
曙光教派的聖女晨忘語嗯,鑑於要是從此時此刻墨檀視角來解讀的話十分可能把一整章搭進去,這裏就暫且略過了。
總而言之,出於上述原因,再加上玩家這一超然的身份,墨檀實在是難以對這些地位尊崇的聖子聖女產生什麼敬畏感。
不過這位名叫晝·布萊克的小盆宇似乎也並不希望誰去敬畏自己,聽完墨檀這番話後立刻露出了同樣輕鬆的笑容:「還請黑梵牧師你放心,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去聊那些會讓你心情變糟的內容。」
「哦?」
墨檀微微挑眉,輕聲問道:「那剛才有關於某位主祭大人的事怎麼說?」
「是單方面的誤會。」
布萊克聳了聳肩,那隻按在噴泉外沿的小手輕叩了兩下,微笑道:「事實上,我剛才只是以太陽教派聖子的名義,代那些想法過於激進的『少數派』以及具體執導出那場悲劇的渥倫斯·卡列尼道歉而已,而非請求諒解或寬恕。」
墨檀的目光稍微變得有些訝異:「哦?」
「之所以道歉,正是因為我認為他們的所作所為皆為錯誤,或許我們都信奉着同一位神明,但這並不代表我願意包庇那些鑄下大錯的同僚,從他們試圖用無辜者的犧牲去換取榮耀、證明虔誠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再是一路人了。」
雖然無論是外形還是聲音都有些稚嫩,但這位十三歲的少年此時此刻卻充滿了某種威儀,某種讓任何人都無法輕視其存在、忽視其每一句話的強烈存在感,就好像黑白世界中唯一的色彩般奪目。
但墨檀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饒有興趣地問道:「所以我究竟是誤會了什麼呢?」
正手忙腳亂試圖斂起氣息的布萊克不由得有些愕然,顯然沒有料到面前這位黑梵牧師能在自己無意間顯露的氣場前如此淡定。
這倒不是他自視甚高,事實上,如果換一個跟墨檀有着同樣實力的人站在這裏,很可能已經在無意識顯露出氣場的布萊克面前跪了,這也是這位正太聖子剛剛着急忙慌想要斂起氣息的核心原因。
但在不知道見識過多少大風大浪,光是『自己』能輕易偽裝的氣質就有幾十上百種,很久很久以前更是與某種令人悚然的『存在』共存過好幾年,前段時間在遊戲裏甚至在短時間內化身為『罪』的『黑梵』面前,布萊克剛剛那一瞬極具壓迫性的氣場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就跟不存在似的。
「你的誤會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為金冠主祭渥倫斯·卡列尼求情。」
小心翼翼地把驚訝之情埋在心底,布萊克一邊暗暗對墨檀做出了『有趣』的評價,一邊斂起笑意肅然道:「事實上,之前幾次我試圖約忘語姐姐單獨聊一下就是想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墨檀也是面色一肅:「什麼!你好幾次想約忘語!?」
「黑梵牧師,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