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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就是這般無賴,阿姊你是不知道,有些時候啊,還真能把你氣得恨不得咬碎牙。」黃月英向張夏侯氏笑笑,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偏偏老天又給了他一身的學問,你說怪是不怪?」
阿西吧!
怎麼說我也把你當個長輩來看,吃食沒少往丞相府里送,你這樣詆毀我真的好嗎?
馮永臉上帶着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恭敬地站在那裏,心裏直罵p。
張夏侯氏放下袖子,拿起茶碗想喝口茶掩飾一下,想了想,又放下了,估計在顧慮什麼,看了看馮永,說道:「這雖說到九月了,可午時的日頭還不算輕,阿妹叫他進來坐吧,別把人曬壞了。」
黃月英點點頭,對着馮永示意了一下:「進來坐吧。」
馮永感激地看了一眼張夏侯氏,進入涼亭,很有自知之明不敢坐到石桌邊,規規矩矩地坐在最遠的一個小馬紮上,然後好奇地往黃月英手上提着的畫看去。
那幅畫上畫着一個半身美人,臉型有些像關姬,可是卻沒有那份清冷,衣帶飄飄,應該不是關姬,關姬從來沒穿過女裝。那美人的神情帶着些許的靈動與調皮,這一點很有張星的神韻。
沒想到這黃月英竟然擅長丹青。
「夫人當真是妙手着丹青,此畫看起來就像是真人一般。」馮永拍着馬屁。
「哦?」黃月英有些驚訝,「你認得這畫上的女子?」
「不認得。」馮永搖頭,「只是夫人畫得如此逼真,日後如若見到,小子必然能認出來。」
黃月英「嗤」地一聲笑,把畫再次放在桌上,重新拿起筆點點畫畫,看樣子似乎不太滿意自己的作品,過了一會這才說道:「世間本就沒這個人,這是我臆想出來的,你如何能遇到?行了,你也不必討好於我,說吧,有什麼事?如今八牛犁風頭正緊,能讓你冒着這般大的風頭出來,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小事。」
這話說得,好像我是縮頭烏龜一樣……
「是這樣的,夫人,小子前些日子不是因疾告了假麼?這幾日想着這八牛犁推廣為朝廷所重,小子這身體,只怕是有負重託。」說着,還擺了一個病弱的動作,讓旁邊的張夏侯氏又忍不住地用袖子掩住嘴巴。
「哦?那又如何?」
換崗位啊,你老公不是想要諸冶監嗎?連讓趙雲噁心自家兒子的事都做出來了,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做下屬的要識相,這樣才會讓上司喜歡——好吧,雖然看起來諸葛老妖可能不太喜歡自己,可是自己都這般識相了,難道公私分明的丞相還會在意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監令?
所以說當大官的人最可惡咧!說個話還要遮遮掩掩的,更別說是做事了,這個暗示一下,那個暗喻一下。當作不明白他的意思吧又不行,太過於明白吧,又嫌別人知道的太多了……煩!
「那個,小子久病未愈,便想着,要不讓出這諸冶監監令之職,讓能者上位為好,免得誤了丞相大事。」
「我只是一婦人,此等公事,與我說又有何用?」
臥槽!當時難道不是你叫我去當那個諸冶監監令的?那時你咋不說婦人不干政事?
「畢竟當時是夫人的干係,這才進了諸冶監,如今小子想要乞骸骨……」
「噗!」
張夏侯氏再次噴出了一口茶來。
馮永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等繼續,不用管我,失禮了!」張夏侯氏這次是把整個腦袋埋在寬大的袖子後面,聲音悶悶地從袖子後面傳出來,肩膀在不斷抽動,然後一手拉起張星的手,快步走出涼亭,消失在院子拱門之後。
這邊黃月英聽了馮永的話同時手跟着一抖,那半身美人的臉就多出了一大塊黑胎記,當下又氣又惱地瞪向馮永。
馮永一臉無辜地看着她,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做。
沒辦法,黃月英只好放下筆,把那畫草草地捲起來放到一旁,冷笑一聲:「不知馮郎君今年貴庚?」
「回夫人,十六歲。」
「十六歲乞骸骨?馮永,你是在罵朝廷還是在罵丞相呢?」黃月英聲音就得尖銳起來,「大漢難不成就真的容不下你?」
「夫人這是何意?小子安敢如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