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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
熊白洲聲調平靜,表情從容,但陳六金聽起來就如同死神的喪鐘。
看着兩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小弟,陳六金連跑的勇氣都沒有,還無助的回過頭看了看其他小弟,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怎麼敢上呢,鮮活的例子就在眼前,絡腮鬍子嘴角的血可都還沒停下來。
熊白洲搖搖頭,當到這份上的老大也算是非常丟臉了。
如果熊白洲遇到這種情況,不要說劉大祥、陳慶雲、盛元青這些人了,就連高洪、馬德勝、張浩和魏武都不會縮在後面。
首先,這些人和熊白洲當初因為共同的利益訴求結合在一起,又在熊白洲絕對領導下實現了目標,這就確定了熊白洲的權威。
其次,當趕走了遼東幫,有了一些「成就」後,熊白洲又潛移默化的引導,使這個群體逐漸脫離依靠暴力維持生活的低端思維,追求正當生意所能帶來的社會地位。
這是一種價值觀的引領,而且因為追求的目標不一樣,所以這群人在粵城地下世界的名聲也是諸如「高傲、實力強大、不願意擴張地盤」。
燕雀怎知鴻鵠之志,夏蟲又怎可語冰,不同的領導者對群體注入的風格也是不一樣的,熊白洲給這些人帶去的思想就是:正當生意遠比蠅蠅苟且賺錢,靠智慧和努力賺的錢才能用的安心。
不僅是對盛元青這些人,甚至對方二米和宋世豪這些人,熊白洲也是積極創造一些正確的暗示:多送快遞,多付出汗水,就能賺到錢。
二十年後,熊政委這種行為有個專屬名詞,叫「正能量」。
熊白洲給身邊的這些問題青年、金盆浪子注入了生活的希望,所以不管是桀驁的盛元青,還是冷漠的陳慶雲,又或者是其他一些人,熊白洲在他們心裏的認同感非常高,甚至要超過對自己的肯定。
換句話說,他們在特定情況下可以為熊白洲犧牲性命,更不要說熊白洲要懲罰陳六金這個流氓。
行走下陰影下的,並不一定全是魑魅魍魎,也有黑暗靈魂的收割者啊。
熊白洲收斂風衣,慢慢走近陳六金,每走近一步,陳六金眼神里的恐懼就多一分,喉嚨里「咕嚕咕嚕」,想呼叫卻喊不出聲,想逃走腳下卻沒有力氣。
「你在那種關鍵時刻過來拆台,就要想到今天的後果,10萬塊我要拿回來,你的手也保不住。」
熊白洲和陳六金說了第二句話,但對於陳六金來說卻是一種宣判。
陳六金不敢說什麼,只是不斷的後退。
熊白洲突然站住,憑空伸出手。
下一刻,劉大祥把長條狀的報紙放在熊白洲手上。
看到這一舉動,陳六金退的更快,很快縮到了牆角,心中的懊悔已經化成鼻涕和眼淚。
熊白洲「唰」的一聲撕掉了報紙皮,開了刃的朴刀甚至能倒映出熊白洲的模樣。
「你,你先等一下,有話好商量。」陳六金終於意識到熊白洲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要自己的手啊!
不過,只聽「鐺」的一聲,熊白洲卻把朴刀扔在了陳六金腳下。
「我也不欺負你,你和我單挑,打贏我,5萬塊錢我就送給你了。」
熊白洲脫下風衣,又拿過方二米的手中的朴刀,明晃晃的刀尖指着陳六金說道。
陳六金哪裏有力氣握刀,熊白洲帶來的巨大壓迫力,兩個小弟當場橫躺的恐懼,擊潰了陳六金的心裏防線。
「給你一支煙的時間站起來。」熊白洲點燃上一根煙,緩緩的說道。
突然,一輛由遠及近的轎車飛速駛來,陳六金聽到這個聲音,絕望的臉上居然又湧出生存的希望。
「陳六金,我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中用。」熊白洲手中的煙正好抽光。
熊白洲也看到了這輛汽車,不過誰都擋不住他收割的決心。
陳六金突然瘋狂的大叫:「耿三爺,麻九哥,快點過來啊,有人要殺我。」
轎車越來越近,車前大燈帶着刺眼的白光,直射到熊白洲的臉上。
熊白洲置若罔聞,走上前一腳踩住陳六金的身體,並把他右手死死按在桌子上:「陳六金,你這隻手打了我兄弟,我要剁了你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