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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巡防營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吵醒了不少的人,附近的好事者披着外衣、睡眼惺忪的站在自己家門口看熱鬧,看到晏府被團團圍住,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幫人看熱鬧的心思太明顯了。」收到消息的京兆府尹大人聽完梅捕頭的轉述,輕輕嘆了口氣,「曼大公子的人緣不好,但沒想到這麼不好。」
「大人,咱們應該怎麼做?」梅捕頭小心翼翼的看了府尹大人一眼,「要屬下帶人過去嗎?」
「帶人過去幹嘛?」府尹大人擺擺手,「那幾位辦的事,是你我可以隨便插手的?咱們不方便出面。」
「那就不管了?」梅捕頭不贊同的搖搖頭,「大人,要不屬下自己過去看看,問問情況,怎麼樣?」
府尹大人想了一會兒,朝着梅捕頭點點頭,「也可以,問問需不需要咱們幫忙。」
梅捕頭從京兆府離開,沒有多一會兒就回來了,看到府尹大人站在院子裏發呆,走過去站到他的面前。
「如何?」
「晏大公子似乎不在被抓的行列,那幾個被捆的,屬下很眼生。」梅捕頭回憶了一下,「晏夫人也在,但好像也被抓起來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而且,不止白大統領在,沈家軍的人也在,估計不是小事。大統領讓屬下轉告大人,只要天亮之後安撫好百姓即可,其他的都由他們來處理。」
「知道了。」
「還有一點,屬下離開晏府之前,遠遠的看到了禮親王的燈籠。」
「禮親王?看來是驚動宮裏了,那就更不是我們該出面的。」府尹大人想了一下,「既然是這樣,就由着他們去做吧,咱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你去休息吧,天亮之後,維護好城裏的秩序就好了。」
「是,屬下告退。」
府尹大人看着梅捕頭離開,並沒有回到屋子裏面,而是裹緊自己身上的披風,站在院子裏面,抬起頭看着佈滿繁星的夜空。
其實,絕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除了是京兆府尹這一個官職之外,他身上還有另外一個官職,就是欽天監監正,準確來說,這個監正才是他的本職,而京兆府尹不過就是為了掩蓋他的真實身份的。
欽天監一共有兩位監正,在表面上活動的是一位姓謝的監正,府尹大人一直都是隱藏在暗處的,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輕易拋頭露面的。
最近一次由他出面,還是當今聖上登基的那天,他還記得當初宋珏看到自己身着法衣時驚訝的表情,如果場合、時間不對,估計會抓着自己的衣領問個究竟了。
不過,登基大典結束之後,他還是被陛下給秘密宣入宮中,他並沒有跟宋珏說什麼,只是將先帝的遺詔交給陛下就出宮了,後來再也沒有被找過,想來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府尹大人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們家十幾代人都是信奉道家的,擅長蘸醮科儀、風水推算,從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都是充當國師的角色,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無限。
但是到了大約一百年前,當時國策出現了重大的失誤,而這個罪責最終落在了國師的頭上。
家中突遭如此大的變故,家人們開始反省自己,覺得是風頭出的太過了,是上天的懲罰,所以,他們開始有意的掩蓋自己真實的身份,開始不再以家傳絕學來謀生。
府尹大人苦笑了一聲,真正要做到淡出塵世,並不是很容易的,該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還是會知道的。
就在三十年前,先帝突然請他入宮,一點先兆都沒有。那個時候,他還不是京兆府尹,只是一個翰林院的小翰林,突然被召進宮去,他也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凶還是吉。
他在同僚羨慕的目光之下,跟着來宣召的潘公公進宮面聖,見了先帝之後才知道,讓他進宮,是想跟他開誠佈公的談一次。
那一次他才知道,其實他們家一直都是被關注的。
府尹大人記得自己當時特別的無奈,但在先帝面前又不太好表露出來,談到後來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他覺得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了,那就乾脆一點,很直白的向先帝提出自己的疑問,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找他進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