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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幾乎堵了整條道的台子,柳絮心裏有了一番計較,壓低聲音對黃旺財道:「黃東家,文繡坊擺的台子,離黃家這樣的近,看熱鬧的百姓,估計腦袋也分不清、也不想分清是文家還是黃家搞的噱頭。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你只告訴我,台上展示的衣裳,咱黃家能不能做出來?」
黃掌柜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道:「貞節裳是抄襲咱家的款式,其他的也都是文家從京城抄回來的流行樣式,咱鋪子也做過呢,繡娘們都會。」
柳絮眼睛彎成了月芽兒,低聲道:「黃東家,你讓繡娘們拿着衣裳小樣圖冊和尺子,去人群里分發,有意願做衣裳的直接量體裁衣。切記,只在道北,不上道南,讓文家說不出什麼別的來。」
黃東家先是一怔,隨即嘴角上揚,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文家費盡心機的花錢請人搞噱頭,柳絮只派了幾個繡娘過去,發幾張標有黃家布莊標誌的衣裳樣冊,又熱情的招呼客人。
老百姓傻傻分不清,還以為這台子、這表演,均是黃家的安排。
黃家不花一個銅板,就將其竊為己有,沒有卑鄙,只有更卑鄙!
如此一來,不氣死文家,也得噁心死文家。
黃旺財大嘴一咧,笑得見牙不見眼, 對屋裏面喊了一聲道:「李大個兒,李大個兒!把那五花布和新進的布料搬出來,咱有得忙嘍!」
屋內一人應承下來,伸手一環,一下子豎着抱起五六匹布,遮住了眉眼。
在放下布匹之後,李大個兒終於露出了真面目,讓柳絮倒抽了一口冷 氣的是,這個「李大個兒」,竟然就是李家大郎李文生!!!
柳絮臉色如墨,淡然問道:「黃東家,原來的兩個小二哥呢?」
黃東家似撿了多大便宜似的笑道:「這人不要錢,只求賞口飯吃,做活還賣力氣。他來了以後,原來的那兩個,讓我給打發走了。對了,他說他是河西村的,離你們柳河村不遠。」
這李文生定是怕說和柳絮一個村子的,惹得黃旺財生疑, 便說了他原來村屯的名字。
柳絮皺起了眉頭道:「黃東家,這小二哥是一家店的門面,得會說會聊,還得會算帳,這人虎背熊腰的,算錯了帳不打緊,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個有權勢之人,就得不嘗失了。」
黃東家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理,所以,以後你得常來幫着算帳了......」
柳絮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嚨里,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真是應了那句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總不能說,自己與李文生八字不合吧?
柳絮一臉不開晴的看着李文生,李文生卻一反常態,身上的戾氣減少了許多,對黃旺財,甚至有些諂媚的成分,讓柳絮大為驚嘆,以為李文生脫胎換骨,變成了另一個人。
按照柳絮的方法,果然有不少不明就裏的姑娘們到黃家布莊來量體裁衣。
柳絮不會做衣裳,自然也不會量體裁衣,只能按繡娘所說的將姑娘們選好的布料,按要求裁成剛好做成一套衣裳的大小布塊。
李文生也在裁布,間隙里湊到柳絮面前,挑釁的挑了挑眉毛,低聲道:「躲到黃家又怎樣?以後還不是和我低頭不見抬頭見?!黃旺財知道你我住相鄰的村,定會同意將我捎了回去,長此以往,你嫁也得嫁我,不嫁也得嫁我?成親以後,你讓我入奴黃家便入奴黃家,你讓我替你贖身,我便刀架着黃旺財的脖子也讓他放了你。從此以後,咱婦唱夫隨,可好?」
柳絮心裏己跌至谷底,看李文生幹活如此熟稔的程度,李文生應該來黃家好幾天了,這種只吃飯、能幹活兒、還不要工錢的人,自然頗得黃小摳兒的青睞,不可能為了自己的三言兩語編排就輕易趕他走的。
可是不趕他走,就如同自己被破褲子纏了腿,以後想甩也甩不掉了,村中人更會嘴上眾說紛紜,自己嫁不出去不打緊,柳芽卻不能受到影響。
柳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李文生,你既然那麼喜歡坐黃家的馬車,我就讓給你坐好了,我天天花四個銅板,坐牛伯的牛車。」
柳絮不再理會李文生,默默的裁着布,腦袋裏,則是電閃雷鳴般的想着甩脫李文生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