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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用市場經濟的手段來改進我們一貫的行政工作方法。他繼續聽曾國超講着:「我過去上書過國務院,也只是擺出了問題,沒有提出很好的解決辦法,甚至是變向地一味地把矛盾在向上交,推脫自己作為基層幹部的責任。在這裏,我大膽地設想一句,目前三農中的矛盾,是不是這種聯產承包責任制的不完善,或者說缺陷,而客觀存在着的。當然,土地歷朝歷代都是農民的命根子,全國有七八億農民,沒有了土地,更是社會不穩定的因素。我覺得除了搞好稅費改革,更應該進一步完善土地所有制的問題。我的意思並不是想掩蓋我們縣鄉各級幹部工作中的不足。因為,任書記講了,是作探討式的發言。稅改推進到這個程度,馬上要清退兌現,清退時正好開始秋征。如果都轉帳抵下年的任務,那明年的款子怎麼收。我們鄉的稅改是憑着一股子蠻勁搞下來了,到明年能否將稅改的成果保持下來,確是我比較擔憂的。我的發言完了,有的話可能說過頭了一點。不過,我這個人就這性格,有話直說了的!」
夜,已經很深了。窗外,蛙啼蟬鳴,此起彼伏,在演繹着大自然的和諧純真。北斗星都偏移好遠好遠了,座談會才綿戀散去。任澤友被安排在婦女主任朱菊萍的房裏住宿。她儘管不是城裏的女人受寵,有條件點綴,而女人的天份讓她的房裏畢竟有點粉飾的香氣,那簡樸的粉紅呢龍蚊帳也掛得四角四正的。一把鴻運扇放在床邊哧哧地吹着,加之是一樓,房間裏有些陰涼怡爽的感覺。朱菊萍的丈夫是南橋街上工商所的幹部,家就安置在南橋,早去晚歸,也很少在木舟住夜。任澤友特有新鮮感,沒有睡意,還在想着曾國超的發言,覺得他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土地經營體制問題。土地歸集體所有,這是社會主義公有制所決定的,但目前這種土地承包製,又不能不說是滋生三農矛盾的客觀現實。對這個很敏感的政治問題,任澤友在會場裏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而只是默默地聽着,牢牢地記在了自己的心裏。終於大自然音韻伴着他進入了鄉野的憧憬。清晨,大自然醒來,空氣里夾着湖水的腥味,格外地清鮮。曾國超來請任澤友去食堂早餐,並問候:「您睡得還好吧!」任澤友精爽地說:「基層的工作是難了點,可基層的自然環境是很美好的。你一定要讓木舟有一個翻不覆地的變化。」這時,何啟照也過來向任澤友問候,他接着說:「您在一個湖鄉過夜,真使我們感動呀!剛才,我們縣裏來的幾個同志都說了,如果大縣的工作再搞不好,真是沒法對得起您了。」任澤友說:「這不是對得起對不起我個人的問題。是對不對得起黨,對不對得起人民的問題。」曾國超有意岔開話,尊敬地說:「任書記、何書記請早餐去吧!」他們贊同似的走出房來,曾國超隨手將房門拉上。
省、縣的客人們在曾國超、任從平的陪同下向食堂緩步走去。沈百川、李盛北在食堂當服務員。鄉機關的其他幹部在一邊迴避着,他們要等着客人們早餐了,才能早餐。吳媽在灶前給縣裏來的廚師忙着當下手。李盛北忙着將開水煮過的筷子擺到鋪好餐桌紙的桌上。桌上鋪餐桌紙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然後,一碗碗滾燙的麵條端上桌來。曾國超又手示請領導們入座。大家也象在自家桌上自然溜利地嗦着麵條,有人還捧碗喝着鮮美的麵湯,還不時地夾點辣菜、滷菜什麼的。吳好在廚房裏擔憂地問:「李主任,味道象麼樣?」李盛北說:「我又沒有吃,怎麼知道。」吳媽懇求地說:「你去問問麼。」李盛北卻逗趣說:「味道不好還好些,要味道太好了,任書記調你到省里機關去怎麼辦。誰來做飯我們吃呀,誰來照料曾書記呀。」吳媽俏皮地說:「去你個要死的。我是替大廚師操心,味又不是我調的。」曾國超慢慢地吃着等着,見任澤友沒有吃完就放下了碗筷,忙說:「任書記,還合口味吧。」任澤友愜意地說:「還好,比省委機關食堂的不差。就是多了點,這不,剩下得浪費了,太可惜啦!」曾國超笑說:「他們是按我們鄉下人的肚量煮的,是多了點。」這時,吳媽笑盈盈地來到堂廳任澤友的桌邊,不好意思地說:「任書記,味道不好,得罪您了。」曾國超在一旁說:「任書記說和省委機關食堂的一樣了。」吳媽笑得有些合不擾嘴,說:「您真過獎了。要真是有那麼好,那您不天天住在木舟了。」曾國超忙說:「看你說的,那是任書記鼓舞鞭策你呢。」吳媽收斂了笑意,認真起來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