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們曾書記要工作起來,就是不要命的。一個人在鄉下,又沒有人照料……」吳媽還要往下說,曾國超卻狠狠地劃了她一眼。任澤友站起身來,說:「國超同志,我們走了。」
就在任澤友結束大縣稅改督查之行,離開大縣的那天下午縣委組織部電話通知:「曾書記,你明天來下組織部,縣領導有事找你。」曾國超接過電話,心臟着實激動得歡跳起來。到組織部談話,意味着是幹部的任免事宜,難道是有省委書記受意了什麼。這兩年來,曾國超背着上書和家庭分裂的雙重壓力和包袱,不願見人,要躲避世人鄙夷的目光。然而,這次是組織部調遣,肯定不能找人代替,再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待他再冷靜地一想,又覺得這事有些蹊蹺。他曾經耳聞,有人發過話,說誰還敢啟用他曾國超,除非是總書記或總理,因此,他對政治前途似乎並不抱很美好的奢望。他真有些猜不着組織部找他會談什麼,難道是縣委同意了他的辭聘申請,好讓任從平升遷,辭職已是去年的事,怎麼又會拖到今年才決議呢。躁熱的晚上,任從平奇蹟般地摸到曾國超的房裏,很關情地問這問那,一改往日傲晲之態。他見曾國超並沒有戒備,並返轉到屋外將放在窗台上的兩條新包裝的芙蓉王煙,孝敬給他,謙和地說:「這是我的一個煙老闆表弟給我的。我那裏還有,這兩條給你。賞賞新!這新一代的芙蓉王外盒上的芙蓉花,深藏在黃金色中,更顯得高貴非凡。」曾國超說:「既然是煙中極品,你應該慢慢享用才對。」任從平說:「曾書記,我們同事一場,就不能分彼此的。」他說着便匆忙離去。曾國超不好脫他的面子,只好收下了。第二天,曾國超懷着複雜的心理,按通知,乘公共汽車上縣來到縣委會。一進大門,便碰上了馮煒。馮煒忙說:「曾書記,真是深居湖鄉,久不見來了。」曾國超喊了聲:「馮科長。」便和他握過手,趕緊閃進左邊樓房的組織部里去。幸好已經已經是9點多鐘了,縣委機關的人各在各的辦公室上班,曾國超再沒有碰上其他的人,尤其是田隆生。
昨天,給曾國超電話通知的是縣委組織部的辦公室主任丁一。丁一是個戴眼鏡的年青人一副無框的無色眼鏡把個斯文的年青人裝扮得更現代更知識性。他正在辦公桌前寫着什麼。見曾國超慌張的進來,便招呼說:「曾書記來了,請坐。」他又向對桌的高俏的年青女人說:「小符,給曾書記倒茶。」曾國超順便在茶几旁的椅子上坐下,丁一也謙慎地坐到茶几的另一邊的椅子上,望着曾國超輕聲地說:「您先坐會」。又轉向辦公室的內門說:「何書記和傅部長正在給南橋的高書記談話。」曾國超也低八度地說:「好的。」接着侃談起來:「丁主任很少下去,幾時也去我們木舟玩玩。」曾國超覺得用「玩玩」二字不準確,再說一個水鄉湖區有什麼好玩的,那火辣辣的太陽烤得讓人都沒方躲呢!又改口說:「也去指導指導工作。」丁一微笑地說:「說不定是要去木舟的。」一會兒,內門被打開了,高欽宜走了出來。他臉帶欣慰的微笑,還透點紅暈,看來是碰上喜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麼。至少是可以進城了吧。何況進城,還安撫了一個縣政府的調研員呢。他能進城,說不定我曾國超也是進城的。進城,對其他鄉鎮幹部來產,是萬幸的喜事,而他曾國超不想進城,因為城裏有他眼障和忌恨的余鳳潔,有他眼障和忌恨的田隆生。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心踏地的要在木舟的。高欽宜望着曾國超說:「讓你進去呢。」曾國超便起身向內屋進去,高欽宜又坐下來和丁一聊着。
這是一間10來平米的小房,是專門供少數幾個人研討幹部任免等事項的場所。曾國超進去便喊了聲:「何書記!」「傅部長」,又將門推上。傅春生叫他坐,曾國超看準了那茶几上有杯茶,煙灰缸里有煙蒂的位子上坐下,傅春生又遞上一杯純淨水茶。何啟照對傅春生吩咐說:「你說吧。」傅春生便輕聲和藹地說:「今天通知你來,是常委決定將你的工作變動一下,調你到南橋鎮任書記,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曾國超聽得有些意外,萬萬沒有想到是調他到南橋。南橋是他的老家,出生和成長地。一時,他那臉部神經有些跳動起來,他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迴避着書記和部長那銳利的目光,看着茶杯說:「我在木舟已有四五年了,換個地方,換個環境,也好工作些。我沒有其他想法,我服從組織決定。」曾國超說完,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