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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思通後悔自己當年不曾將人剿殺乾淨,而不是後悔自己當年參與了那樣的一樁血案。
所以,你看,自私的人,連後悔,都是這麼地……不要臉!
管家在門口行禮,「老爺,夫人派人來問,晚膳要擺在何處?」
年思通覺得煩燥,「這等小事何需來問我?」
管家遲疑了一下,「老爺,您今兒早上說,要晚上一家人一起用膳的。」
年思通一怔,竟有這回事?
抬手輕拍了拍額頭,竟然忙忘了。
「就擺在花廳吧。還有,內宅的人也都跟着一起出來用膳,自家人,不必有太多的講究。」
「是,老爺。」
秦氏聽聞管家的傳話,只是一聲冷笑。
旁人不知道年思通的憂慮,她也會不知道麼?
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自那之後,年思通的小金庫就富裕了很多。
不要以為當年她不在他的身邊,就一無所知了。
她年家主母的身分,可不是假的。
有些事,不需要開口問,只是一個眼神,一個細小的動作,便能明白過來。
秦氏想着自己遠走的長子,心底又是一陣苦澀。
長子不可能再襲爵了,如今,一切的希望都在自己的小兒子身上。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再讓年文遠出事了。
年文常出色又如何?
不過一介庶子,出去了,也不會真地被人高看一眼。
這年家的一切,她都要想辦法留給自己的兒子。
至於年文常?
哼,不是有本事麼?
那正好,自己出去掙前程呀!
年家的全家宴,氣氛實在是太低沉。
年思通因為心有所思,故而根本就不曾在意這些。
而秦氏,則因為自己次子的離世,長子的遠行而心情鬱悶,又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
這老爺夫妻倆都沉默着,其它人,自然也不敢造次。
用罷晚膳,又有人上了消食茶。
「文常,你近來的功課如何呀?」
「回父親,蒙先生教導,兒子如今只覺得從前想法過於狹隘,宛若是小溪對大海。」
「哈哈,不錯,你能有這個感悟,說明是真地用了功了。」
「是。」
「文遠,你呢?」
年文遠連忙回道,「回父親,兒子近來讀書多,文章作的少。不過,先生有提到兒子的策論做的不錯,還可以更大膽一些。」
「哦?」年思通起了幾分的興致,「改日將你的策論取來我看。」
「是,父親。」
秦氏見小兒子總算是得了老爺的重視,心情也緩和了一分。
「好了,你們繼續,我還有公文要處理。」
「恭送老爺!(父親)」
秦氏面上不顯,心頭卻是格外鄙夷。
如今這府上多了不少的護院,真以為她察覺不到嗎?
明面兒上的護院多了,實際上暗中的高手應該也增加了不少。
之前年思通的說辭是楊家出事,所以他擔心自己府上的安全,這才增調了人手,倒也無可厚非。
可是秦氏卻知道,他這麼做,只是擔心年家會成為下一個楊家罷了。
其實,秦氏也不太明白。
不過一個神女島,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就能引起朝堂這麼高的關注度呢?
能有多富貴?
能比京城還繁華嗎?
能有多大的本事?
不都是死於火海了嗎?
秦氏心頭的疑惑,無人能為她解開。
因為她無人可問。
她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有些話,別人問得,她卻是問不得的。
更何況,她既然猜到了年思通與神女島一案有關,又怎會再故意觸他的霉頭?
一夕之間,楊家滿門入獄!
楊府被查抄。
經過楊德妃的一番周旋之後,也只是暫時將楊婉瑜接了出來。
因着她是皇后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