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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南境大旱,我和你父親行成人禮時可沒今兒這麼熱鬧,只在老柳樹下磕了幾個頭就完事了。」
「然後我們就背着全村的希望,跟着大人們進山找食物。」
「找得到食物則全村活,找不到食物則全村餓死,沉甸甸的擔子壓在肩膀上,讓我們既高興又心慌,高興自己終於成年了,可又害怕自己擔不起擔子。」
「最終我們找到了食物,可是你父親卻留在了黑森林裏,他賭上自己的性命引開了狼群,給大家爭取到了逃生的機會,然而更可怕的是,一群土匪闖進了村子,把村子裏兩百多口人屠戮殆盡,只有我僥倖活了下來。」
「後來我和你父親流落到雁城,幸運地碰到了一起,然後我們就相互倚靠前行,不知經歷了多少生死艱險。」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轉眼間你和芙兒都成人了。」
「可惜卒子今天不在。」
牛大娃帶着張天賜坐在西山山崖上,望着山腳下的柳家村,追憶往昔歲月。
「願父親一切安好。」
張天賜抬頭望向星空。
張小卒沒能出席他的成人禮,他也感到失落和遺憾,不過心裏對張小卒沒有一點兒埋怨,只有敬重和崇拜。
「呵呵…」
牛大娃笑着拍了拍張天賜的肩膀,安撫道:「別擔心,你爹的命硬着呢,天道收不了他,早晚會回來的。」
張天賜堅信地點點頭。
「對今後的人生可有什麼規劃?」
牛大娃轉移話題問道。
張天賜聞言臉頰一紅,道:「娶芙妹。」
這是張小卒斬天道前一晚對他的囑咐,他不敢違背,當然,他和牛予芙青梅竹馬,互有情愫,不用張小卒囑咐,也會這麼做。
牛大娃聞言大笑,打趣道:「芙兒還在娘胎里時就已經是你媳婦了,成親之事不着急,你爹沒能出席你的成人禮已經是他一輩子的遺憾,可不能再讓他錯過你的婚禮,所以成親之事等你爹回來再談。」
張天賜紅着臉應了聲。
「除了這件事,還有別的規劃或是想法嗎?」牛大娃追問道。
張天賜想了想,道:「努力修煉,要是父親被天道困在虛空深處回不來了,我就再斬一次天道救他回來。」
「還有嗎?」
「盡我所能維護九州安定,不能讓父親的努力付諸東流。」
「沒有一點實際的嗎?」
「這個——」張天賜撓了撓頭,「想把九州所有上古遺蹟都探索一遍算嗎?」
「想不想當九州之主?」牛大娃突然問道。
「啊?」張天賜大吃一驚。
「十年之後。」牛大娃補充道,「若是十年之後你爹還沒有回來,你是否願意接替你爹的位子?」
「十年父親肯定能回來。」張天賜道。
牛大娃沒有和張天賜討論張小卒能否在十年內回來,而是問道:「你知道今天為什麼會來這麼多人嗎?」
「他們是來打聽我父親消息的。」張天賜張口便答,顯然心裏早就明白。
「還有呢?」
張天賜想了想答道:「各大霸主勢力的掌教老祖應該是出於關心而來,畢竟他們能有今天的財富和地位,多虧了家父的扶持和幫助,而且家父早日歸來對他們有利無弊,除非他們已經膨脹到極點,目中無人,才敢覬覦九州之主的位子。
至於那些生面孔,當中可能有人是衝着九州之主的位子來的,不過可能性很小,畢竟您和周大伯、元四叔鎮着呢,除非他有信心勝過你們三位,否則絕不敢造次。
我猜他們多半是衝着九州霸主勢力來的。
九州疆土擴增百倍,地大物博,一個州別說一個霸主勢力,便是再多十個二十個也裝得下,自然會有人忍不住朝這方面動心思。」
牛大娃聽了張天賜的分析,不由得對其刮目相看,連聲誇讚道:「不錯不錯,沒想到你平日裏玩性那麼大,對這些事情還能看得這般通透,實屬難得。」
「您謬讚了,其實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多想想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