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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光耀和李弘方七人聽完張屠夫的話頓時如遭晴天霹靂,呆愣當場。
書房裏一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張屠夫出聲打破沉默,表情輕鬆地笑道:「老夫於一個多月前證道失敗,陽壽已到盡頭,只剩下兩三個月苟延殘喘的時間。
老夫強勢霸道了一輩子,不願意這樣苟延殘喘地死去,於是向陛下求了一粒神丹,此丹能助老夫恢復到巔峰戰力。
老夫想用生命最後的餘光為這個國家,為生活在大蘇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做一點事。
當然,也是為了滿足老夫一己私願。
老夫要去和刀聖一戰,並渴求這一戰。
老夫一生活得轟轟烈烈,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諸位老兄弟,今夜可否暢飲,送老夫一程?」
他沒有說是蘇翰林主動送藥讓他去戰刀聖,雖然他明白並感動於蘇翰林的用意,但是怕這些人不能理解,錯怪怨恨蘇翰林,所以說成是自己主動向蘇翰林求的藥。
「老家主——」
李弘方七人聽完張屠夫的講述,滾燙的淚水從滿是褶皺的眼角滾落。
他們和張屠夫雖是家主和家臣的關係,但感情卻如兄弟一般,驚聞張屠夫將不久於人世,幾近傷心欲絕。
「家臣李弘方願追隨老家主出戰!」李弘方突然跪倒在張屠夫面前,聲若洪鐘,鏗鏘請戰。
「家臣孫尚文願追隨老家主出戰!」
「家臣歐陽涇願——」
另外六人齊齊跪地請戰,他們明知這一戰有去無回,但是卻毅然決然,毫無畏懼,只求追隨張屠夫赴死。
「瞎胡鬧!」
張屠夫瞪眼呵斥,道:「老夫眼巴巴地把孫兒和張家託付給你們,你們卻要陪我去送死?你們若都死了,老夫年幼的孫兒怎麼辦?張家怎麼辦?你們是不想讓老夫安息嗎?!」
「這……」李弘方七人被張屠夫呵斥的不知如何應答。
張屠夫語氣沉重道:「陛下孤注一擲與聖人一戰,想要給大蘇百姓換一個新天地,成功了固然可喜可賀,可一旦失敗必將承受聖人的怒火。
到時候陛下的蘇家會被清除,同時所有參與此戰,挑戰聖人權威的領頭人都會遭到清除,我張家必然會在清除的名單上。
老夫希望哥幾個能在北疆給我張家經營一個隱秘的安身之所,哪怕聖人親臨也發現不了。
拜託了!」
「必不負老家主重託!」李弘方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聲音既悲傷又堅決地說道。
「必不負老家主重託!」
其他六人也都明白事情輕重,不再執拗。
張屠夫笑了笑,道:「你們先去大廳就坐,老夫和他們兩個交代幾句就去,今夜我們一醉方休。」
目送李弘方七人離開,張光耀掙開張小卒攙扶的手,撲通一聲跪在了張屠夫面前,泣不成聲。
他想讓父親不要去,可他了解父親的脾性,知道父親非去不可。
這是他老人家為之光榮的使命和職責,亦是他老人家臨終的夙願,他沒有資格和權利阻止。
所以除了哭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懊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渾渾噩噩地過了十多年,置老邁雙親於不顧,現在他幡然醒悟,想要奉養雙親,可老父親已經等不了了。
什麼叫子欲養而親不待?
這應該就是。
啪!啪!啪——
想到悔恨至極處,張光耀甩開巴掌狠扇自己耳光。
張屠夫抓住張光耀的手阻止了他,說道:「為父知道你心裏在自責什麼,其實大可不必。
你能在為父臨走前解開心病,走出囚籠,即是對為父最好的報答,為父走也走得安心。
你肯定想着要跟隨為父去滄海城,可為父希望你能去帝都好好侍奉你娘,她比為父更需要你的陪伴。
孩子,你明白嗎?」
「孩兒明白。」張光耀嗚咽答道。
「北疆苦寒,就先別把你娘接回來了。你侍奉着她,讓她在帝都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