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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風棠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好甜,真想喝一碗……
「來吧棠伢子,喝一碗先墊吧下肚子!」
腦子裏才剛轉過這個念頭,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紅薯米湯就送到了面前。
順着端碗的手臂,他看到女孩兒正看着她笑。
氤氳的熱氣,讓她的笑容看起來,又甜又美。
他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了幾下。
像是被她的笑容蠱惑,他愣愣着伸手接過了那碗米湯。
男孩兒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她的臉,捨不得移開。
瞅見駱風棠用這種眼神瞅自個,楊若晴的臉頰微微一熱。
「這米湯好燙,你吹吹再喝,莫燙着了!」
她匆促叮囑了一聲,側過身去,抓起大鍋的鍋蓋,重新蓋住裏面的紅薯飯。
接着又開始剝蒜頭。
平時做這些手腳落落的她,這會子竟然有點手忙腳亂了。
那邊,駱風棠也回過神來,他端着手裏的紅薯米湯蹲回了灶口。
「紅薯米湯里,我給你擱了一勺子焦糖。」
楊若晴的聲音隨即又從鍋台那邊傳來。
「嗯!」
駱風棠悶聲應了一聲,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真甜,真香,真好喝!
瞅見駱風棠把米湯喝了個底朝天,楊若晴笑眯眯的又問。
「咋樣?好喝不?」
駱風棠用力點頭,「好喝,比酒還要好喝!」
「噗嗤!」
楊若晴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傻小子,這兩樣東西咋能擱一塊比呢?你誇獎的話都不會說,真是的!」
她嗔了他一眼。
小女兒家的嬌俏可人,一展無餘。
駱風棠沒啃聲,在那撓着頭嘿嘿傻笑。
酒,不能讓他醉。
而這紅薯米湯,卻讓他有種輕飄飄,像是踩在雲端的感覺。
可不就是比酒好麼?
那邊,楊若晴一邊切着蔥姜和干辣椒,邊抽空對他道:「你要是喜歡喝,就再喝一碗唄,瓦罐里滿滿一罐呢!」
紅薯和米粒的精華,都在這湯汁裏面。
這小子昨日趕了六十里的路,回來後又忙着趕製輪椅和模具,一夜怕是都沒合眼。
喝碗紅薯米湯,能溫潤他的腸胃。
聽到楊若晴的勸,駱風棠搖了搖頭。
「喝飽了。」
「那也成,留着點肚子,等會還得嘗我做的跳水兔呢!」
「跳水兔?咋個跳法?」駱風棠好奇的問道。
「馬上就做了,你等會邊上瞅着就明白了!」她嘻嘻一笑,吩咐道:「小鍋可以生火了!」
「嗯!」
他俯下身,開始給外面的小灶點火……
鍋台上面,熱鍋里榨油。
楊若晴幾乎把家裏最後一海碗菜籽油全部倒進了鍋里。
因為做跳水兔的第一步,需要炸。
炸出兩面金黃、色澤後,再撈起來晾着。
鍋里的油盛回碗裏留着下回炒菜。
「這兔子好肥,這褪乾淨的肉怕是得有三斤吧?」
駱風棠一邊觀摩,一邊問。
楊若晴點點頭,「有三斤呢,這會子就剁了半隻。」
「半隻也夠吃了。」駱風棠道。
他俯身又往小灶里扔了一把柴禾,接着站起身看她炒菜。
上一回是夜裏過來,剛好趕上晴兒弄夜飯。
當時灶房裏昏昏暗暗的,三嬸和大小安都在。
他也沒仔細瞅她炒菜,這會子,總算可以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了。
他心裏暗暗高興,那眼睛,追隨着她的一舉一動,一瞬都不移開。
他看着她利落的掄起鍋鏟,在留着底油的鍋里翻炒着蔥姜蒜沫和干辣子。
待到煸出香味來,她又轉身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過來添在鍋里。
她的腰間圍着圍裙,她的臉蛋兒紅撲撲的。
她揮動着鍋鏟用力翻炒的時候,額前的幾根劉海都跟着舞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