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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
銀柳丹坊附近的某處無人院落,微不可察的元機波動盪起,隨即消逝,仿佛從沒出現。
下一息,院落原本平整的地面變得溫潤,變得鬆軟,有些許水漬浸出。
噗!
一隻烏黑的手臂攪動泥土,倏然從地下探了出來。
接着,是另外一隻手臂,是看不清面容的頭顱,是略顯魁梧的身材
「咳咳…」
壓抑的低咳聲響起,隨即被王七按下嘴巴,悶在了喉嚨里。
這裏離他之前逃離的地方並不遠,需要減少響動,防止被對方搜索、發現。
否則的話,以他現在的狀態,估計就很難順利離開了。
摸索了下,王七從衣兜里取了瓶療傷用的丹藥,沒做猶豫,直接整瓶吞了下去。
雖然有些浪費,但作為銀柳丹坊的丹師,他還是有這個身家的眼下,以壓制傷勢為重。
「那人是誰?
「來自什麼勢力?」
傷勢恢復中,王七腦海思緒紛呈,試圖分析之前那位褐發男子的身份,以及他的目的。
「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丹師,我本人並沒這類不死不休的對手,也沒參與什麼危險活動,這樣看來」
沉思之間,王七旋即把握到了事情的關鍵:
今日遭遇,對方真正目標不會是他,很可能是正潛伏他家養傷的蔣雲峰。
如今,只有這位背叛白鶴商會的符境武者,才有資格帶來這類麻煩。
「而且,那人背後的勢力不會是商會。」
王七進一步做出推斷。
如果白鶴商會本身懷疑他,根本不用這麼麻煩,也不用半路截殺,直接派出多位武者,直接上門送月俸送關心就好。
那個時候,他和蔣雲峰都沒逃離的可能。
「如此的話」王七緩緩吐了口氣:
「來者應該是雲叔效力的那方了,這麼看來,他們應該是知道雲叔受傷這事,所以,才通過監視靈藥銷售的方式尋找着目標。
「只是」
王七有些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我各類主藥可是在不同地方,通過不同人弄來的。
「這麼短時間,他們就能鎖定我?」
默然片刻,王七無奈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意識到,蔣雲峰身上的麻煩遠比他想的要多。
能這般快速鎖定他,那個勢力,能量必然巨大,甚至要超過白鶴商會。
「雖然這次逃了,但我住附近,那個傢伙刻意尋找的話,遲早會找到我的。
「這根本躲不掉。」
無聲吐了口氣,王七眸光閃動間,被黑皮手套包裹的左掌悄然握下。
他腳下盪起一圈又一圈水光,水面下,沉靜幽暗,仿若另外一個世界。
「趕快回去,把這事告訴雲叔。」
王七身影一點點下沉,逐漸被遽然浮現的新沼澤吞沒。
「你遭遇了什麼?」
屬於王七的屋子中,面色恢復尋常,狀態好上不少的蔣雲峰望着倉促進屋子的王七,表情嚴肅。
這個時候,這位銀柳丹坊丹師外露皮膚遍佈細碎孔洞、並泛着藍色。
很明顯,他這位後輩正處於中毒狀態。
說話間,蔣雲峰抬掌虛握,籠罩王七,「哧哧」聲中,一條條藍色液體自王七傷口處被牽引而出,於半空凝結。
五息後,液體顏色由藍轉紅。
「再服用些補充氣血的丹藥,你很快就能恢復。」
蔣雲峰放下手掌,叮囑幾句。
「謝雲叔。」王七輕輕掉頭,神情輕鬆不少。
「說說吧。」蔣雲峰顯然很關注王七的遭遇,再次問道。
「被偷襲了。」王七嘆息一聲,將所有經過完整說了一遍。
這個過程中,他沒說自身對這事的判斷,不準備給蔣雲峰任何誤導。
聽王七說完,蔣雲峰默然片刻,旋即自語道:
「是他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