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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嬴抱月的後背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
但她的後腦勺卻沒有按照高度磕上冰冷麵具的邊緣。嬴抱月知道,是因為李稷和之前每次一樣,在拉過她的時候就微微仰起了頭,避免臉上的面具撞上她。
就像他半年前第一次在王宮外靠近她時那樣,他一直注意着不碰疼她。
他有的地方變了,有些地方卻一直沒變。
就像有一棵小苗破土而出,帶着淺淺的麻癢,嬴抱月心中百感交集。
雙眼被寬厚的手掌捂着,她乾脆閉上了眼。
「你到底有什麼事?」
以他們現在身體相處的位置,李稷環着她脖頸的手臂只要稍稍用力,她就會在三息之內陷入昏迷。
不管他是被人奪舍了還是忽然變了個人,他如果只是想要殺她,不需要這麼費力。
所以他是想要令她陷入昏迷?然後呢?
奪走她懷中的小龍?
從之前的對話中,嬴抱月敏銳地察覺到李稷在去別的地方轉了一趟後,對她懷裏的小應龍產生了敵意。
「娘親?」
這時察覺到她被人控制,不知為何到了沙城後一直都很困的小龍終於醒了。懵懂的聲音在嬴抱月耳邊響起,察覺到懷裏的孩子動了動,嬴抱月摸索着摸上他的眼睛。
「我沒事,你繼續睡吧。」
小男孩的眼睫在她掌心撲閃了幾下,充滿信任的再次睡了過去。
不對勁。
嬴抱月再次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次不是李稷的不對勁,而是小龍的不對勁。
在化為人形後,小龍明顯變得嗜睡了很多,之前在碎葉城時已有顯現,但到了沙城後變得更加變本加厲,不到她生命安全受到影響的時候,甚至不會醒來。
沙城只是一座白狼王庭旁的窮困小城,進入的時候嬴抱月也沒感覺到什麼結界的痕跡。這座城難道有什麼魔力,能夠限制獸神的能力不成?
李稷手臂有些僵硬。他從後面抱住她是出於一時的衝動,就在嬴抱月轉身離開的那個瞬間,他腦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不能讓她走。
等李稷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先動了。
李稷從後面環着嬴抱月的脖頸,心中一片絕望。
他明明在花璃這樣的神靈面前立下過誓言,承諾終生都不會說出自己的心意,可他嘴上不說,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這下他不知該如何向嬴抱月解釋清楚了。
果然,就如那個人站在那個地方所告訴他的一樣,他有着會隨時傷害她的可能。
然而就在這時,李稷察覺到嬴抱月在他懷中走神了。
一時間,他簡直不知他是該感到慶幸還是悲哀。
即便被他這麼環住捂住眼睛,嬴抱月卻依舊沒有絲毫的觸動和反應。
他很一直喜歡她遇事時的冷靜自若,但此時他卻又無比痛恨她總是那麼的冷靜。
「抱月,」李稷深吸一口氣,「別走。」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留我是要做什麼?」
嬴抱月沒有掙扎,即便眼睛被捂住,眼前一片黑暗,她依舊安靜地問道。
她越是冷靜,李稷越是覺得無地自容。
察覺到身後人依舊沒有回應,嬴抱月微微動了動。
「你捂我眼睛是做什麼?」
「我不想讓你看到現在的我,」李稷輕聲道,「一定很醜陋。」
「我連你本來的樣子都不知道,又何談嫌棄美醜?」嬴抱月輕聲道。
李稷緩緩鬆開手掌,嬴抱月緩緩轉過身,抬眼去看他。
「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嬴抱月問道,她之前是有些生氣,但現在莫名的不生氣了。
她應該相信他的。
即便李稷表現得再反常,但從動作的一些細節處,她清楚地知道了,他就是她熟悉的那個人。
雖然平素沉穩內斂的李稷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還是讓她挺意外的。
但她相信一切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