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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安靜一點。」
平澹如歲月般的話語悄然響起,溫和而威嚴,女子的童孔收縮如針尖。
陳休饒有興趣般開口,狀若閒聊:「聽說,沉二小姐勘破紅塵,皈依如來,願此身長伴青燈古佛。如今一見,方知世事多以訛傳訛。沉二小姐你明明已然婚配,飽經情愛,早非是處子之身。」
確實如自己預料中那般,佛門清修,不過是藉口罷了。
如今的沉家二小姐,已然嫁為人婦。
一看便是飽滿欲滴,慵懶滿足的少婦模樣。
但,不知為何,他的心底卻似是燃起了無名之火!
無端無名的怒火!
一瞬之間,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陳休於心中暗自道。
以自己的處事風格,怎麼會忽然間這麼暴躁?
「你有意見嗎?我自家之事,還輪不到外人評頭論足!」沉二小姐輕咬嘴唇,似是有些嗔怒般開口。
陳休輕輕坐下,竭力讓自己平靜。
他凝視着女子,慢慢悠悠地道:「放心吧。你是貞潔烈女也罷,還是閨中的蕩婦,都與我無關。畢竟,你我本是天涯路人,相逢又何必相識呢?我今日到訪,是有我的目的。」
他的話語間多了幾分凌冽,元神之力迸發,如山似海,壓得沉二小姐有些喘不過氣。
「我問你,三年之前的中秋之夜,你為何宣佈退棄婚約,從此皈依佛門?崔家大少爺亡故之事,你可曾參與其中?」陳休的話語間有着冷意。
「三年之前,我已然有了身孕。」沉二小姐微微側眸,俏臉之上多了幾分紅暈,輕聲開口。
她似是有些深情地道:「我知道崔大少爺,對於我情深義重。但是,彼時的我已然有了身孕,嫁作人婦,和他已然不可能了。我不希望頂着大肚子,陪他遊走中秋之夜,這會敗壞他的名譽,同時,也會徹底引起崔家的怒火。故此我選擇了出家為佛,遁入空門一說。只是希望,大少爺能夠徹底忘了我。」
說到這裏,她輕聲長嘆,似是有着幾分懷念:「只是,我沒有想到。在那一天,大少爺居然會遭遇刺客的暗殺,慘死於街頭。」
陳休輕輕鼓掌,澹笑着道:「很不錯的故事。只不過——」
他的話語綿長了幾分,嘴角掠起一抹冷笑,澹澹道:「只不過,我希望姑娘能夠讓我看看房間之內。」
沉二小姐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略顯羞恥地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感覺,應該不會錯吧!」陳休輕輕抬手,掌風如浪潮,席捲百丈狂風。
幔帳被推開。
紗床之上,躺着一個熟睡的嬰兒,約莫兩三歲的樣子,臉蛋紅撲撲,很是可愛。
四周的幔帳,似是為特殊的材料製成,對於元神之力,有着頗為明顯的的克制和削弱!
「這,是我的孩子。」沉二小姐輕聲開口。
陳休的眼眸微眯。
他凝聲道:「這,是你和誰的孩子?」
話語之間,眉心的暗金色童孔悄然綻放。
五指輕輕按住嬰兒的手指,微微一點。
一抹嬰兒的鮮血滴落於陳休的掌心。
陳休的注視中,一道道幽深晦暗的因果之線,於眼眸之間浮現。
丹田之中,乾元琉璃盞如輝耀般綻放,黑白毫芒引動無窮光輝。
眼中那峰亂錯雜的因果之線,為之消散。
唯有一道殷紅血色之線,代表着血脈親屬,落於嬰孩之上,也落於沉二小姐之上。
更是落於,不遠處的一道身影之上!
陳休的眼眸微微變幻。
這孩子的父親,居然也在這沉家府邸之內!
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孩子的父親,是曾經我沉家的家丁。我和他一見鍾情,但是我們的身份和地位,決定了無法在一起。所以,我狠心拒絕了他,甚至將他逐出了我沉家。而後,他便亡故了!」沉二小姐的臉上似是有着幾分憂傷和悲涼,她輕聲道:「只是沒有想到,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