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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當正午,多雲之下,河玉城的氣溫較之以往還要低些,可城內城外的氣氛卻異常激烈。
城內以四方城門為核心,聚攏了越來越多的百姓,這些人有窮有富,有老有少,放在平日裏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說上一句話的人們,開始為了共同的目標串聯吶喊,他們群情激奮,擁擠推搡,已經有不少光腳的仗着這般情境,敢壯着膽子趁亂向士卒守衛着的城門洞發起衝擊!
訓練有素的河玉城士卒畢竟精銳,哪怕人數上完全處於劣勢,也沒有一個人擅離職守,他們組成軍陣,放棄主街道上的關卡,退守城門洞附近,任由百姓如何也沒有後退一步。
城門處如此情況,城內街巷內也漸漸失去平靜,原本還在觀望着的人們,在聽說軍事管制之後一個個也慌了神,家裏的頂樑柱們將家人自鎖於房屋之中,自己卻四下里奔走,用盡了平生的力氣,去打探多一點點真的或者假的消息......
亂象紛呈,無力回天......
河玉城外的世界同樣並不平靜,隨着越來越多的百姓閉鎖了院房開始北遷,更多的危險流言開始在人群中傳播,原本無論如何都似乎不願背井離鄉的人們開始猶豫,糾結,繼而抹着眼淚加入到北遷的行列之中,老少婦孺,踏上那一條根本說不清明天的漫漫長路,回首頻望,已是沒有了退路......
河玉城南十里那座依河
而建的村落此時已經走得空了,地勢最高的那處院子裏,葫蘆道士和年輕女道以及張氏兄弟正在閉目調息,仍舊站在屋頂上眺望河玉城的,只有洛川和影子兩人。
忽然,一陣清風從天而降,洛川兩人抬頭去看,就見天空中的景象有了一點折射般的影像,隱隱約約圈出一個梭形飛舟的模樣,繼而顯出形來,舟上一人,正是駕馭了渾天梭的長須老道牛德信。
牛德信躍下渾天梭又將它收好,看一眼院內狀況和不遠處那一道通天的藍光,來到洛川面前問道,「太守大人,張彪和秦師弟都去瞭望了?」
「萬松前輩去天上瞭望了,張道長讓我派去河玉城以北,通知北面的百姓北遷事宜,」洛川一邊說着,一邊看向東方,只見一個魁梧道士御劍而來,眨眼間便掠至他們幾人近前,也落在屋脊之上,正是蕭斬,「蕭道長一切順利否?」
「還算順利,河玉城外的百姓大概本已惶惶然,聽聞消息不少人便立刻起了動身北遷的念頭,」蕭斬點頭,然後望向北方,越過那一道貫通天地的藍光以及河玉城,看向了更遠的地方,「太守大人讓張彪提前趕往河玉城以北......」他頓了一下回望洛川,「可是覺得獸潮到來的時間可能比我們預計的要早?」
影子不語,長須老道聞言卻是有些莫名,不由得看向洛川。
洛川沒有直接回答,看向河玉城的
目光有些寒意,「為了河玉城這一局,南夷將離郡與永昌郡南疆群山之中的不少野獸遷往離郡群山以南,你我趕來永昌郡之前獸潮確有向東移動,可按照獸潮的速度,想要抵達永昌群山以南,再越過群山抵達永昌,最快最快也還要十日以上的時間,不可能更早,但南夷中三境乃至於下三境的妖,以及能夠他們驅使的相對溫和的妖物,抵達永昌的時間卻絕對要早得多,更不必說若有上三境的援兵......」洛川雙手攏袖,聲音有些低沉,「若非如此,河玉城內的真妖很難會做出眼下這般的決策。」
這一次就連蕭斬也有些不解,「對於南夷大局而言,眼下城內的妖夷只要守得住城內那座大陣不失,便是大功一件,他們沒有理由貿然出城與我等一戰,他們會如此求穩,不正是太守大人此前讓清韻師姐和我等堂而皇之在城外出手的原因?」
洛川搖頭,「今日這般出手,其實更多的是做試探,以對城內妖夷的實力有一個大約的判斷,眼下來看,我們如此張狂行事,他們的應對雖偏保守,卻不見慌亂,甚至於城內調度抓大放小,力保軍隊不失,全不在意數十萬百姓亂局可能帶來的麻煩,可見其信心極足,這種信心當然來自實力上的優越感。」
「可這種優越感並沒有成為他們貿然出城的理由,一則是那坐鎮真妖行事穩健不假,河
玉城此番佈局半年有餘,不是這般的人物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