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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的吊燈沒有開。
只有角落的一個枱燈亮着。
巨大的廳內昏暗。
沙發上坐着兩個人,地上蹲着一個。
像極了一個孩子在對父母祈求什麼。
但他們的關係並不是那樣。
他們只不過是兄弟姐們的關係。
「這個世界本就不是你所體會,以及你所看到的那樣。」
江洋看着眼眶紅潤的江甜:「任何地方,都有好與壞。」
「離開這裏,你就真的能回到過去嗎?」
「又或者說,回到了石山,我們就真的能擺脫現在的處境嗎?」
江洋搖頭:「並不能。」
他伸出右手,輕輕撫摸在江甜的臉上。
手很大,足以把江甜的半邊臉遮住。
江洋的動作很溫柔,語氣也很溫柔。
「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那些跟着我吃飯的人怎麼辦,那些討生活的弟兄們怎麼辦。」
「湄港和公司的那些員工,以及十幾萬的工人怎麼辦。」
江洋看着江甜的眼睛,輕聲問道:「那是數不清的家庭。」
「有的事情,當做到一定地步以後,是不能半途而廢的。」
「有的人,在成長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是要有所擔當的。」
「走了,就是不負責任。」
江洋聲音平淡。
他拉着江甜的手,把她扶起到沙發上坐下。
江甜不再哭了。
她把頭靠在江洋的肩膀上,哼哼唧唧沒有眼淚,看着不遠處的枱燈。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是帶着屬於自己的使命的。」
「就像是我們的爸爸媽媽,他們的使命是把我們帶到人間。」
「就像是你看的那些童話故事,與英雄們的故事。」
江甜聽的認真,屋子裏很安靜。
「你的哥哥,也有自己的使命。」
「比如現在所做的事情。」
「你想讓你哥哥放棄的這些事情。」
聽到這裏,江甜抬頭:「哥,你還是接着干吧。」
「我不想讓你做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我想讓你做英雄。」
江洋點頭:「我也想做英雄。」
「可是」
江甜微微蹙眉:「可是」
江洋道:「可是什麼。」
江甜道:「可是,我聽到有人說你是漢女干,說你忘本,說你吃裏扒外過河拆橋,甚至」
「甚至說了很多很多難聽的話。」
聽到這,江洋笑了:「你覺得你哥是他們說的那樣嗎?」
江甜搖頭:「不是。」
江洋道:「那就夠了。」
「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我也不在乎我在別人眼裏是什麼樣的人。」
「我只要他們怕我就可以了。」
江甜把頭放回了江洋的肩膀上,靜靜的聽着。..
江洋道:「只要你和大姐在我身邊,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影響我。」
「當然,這個過程是自私的。」
「因為我想做的一些事情,卻佔用你和大姐的自由。」
江甜直接躺在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江洋的腿當成枕頭,微微閉上了眼睛。
她沒再要求什麼,也沒再祈求什麼,更沒有再糾結剛才的話題。
似乎沒有在聽自己的哥哥
說些什麼。
只是情緒不再焦躁,也沒有了剛才的不安和恐懼。
江晴伸手撫摸着她的頭。
江洋右手貼着她的臉頰。
三人就這麼坐在一起,沒有人再說話。
畫面在這一刻宛如定格。
江晴的眼眶紅潤,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微笑。
不知過了多久。
江甜已經睡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