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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范寧驚奇道,「我和博洛尼亞學派昨天還在鬥智鬥勇,怎麼今天就快進到合作了?」
「因為你昨天沒有找羅伊。」白裙少女笑道。
范寧在她的眼裏讀到了輕鬆和篤定。
自己表情和語氣的細微變化,她已經看出來了。
她預支自己的那些信息,很有誠意,這也助力了她判斷的自信。
「羅伊小姐的情商我真的是嘆為觀止」范寧忍不住在心中反覆琢磨,「這到底算是善解人意,還是心機深重呢。我到底應該覺得她可愛,還是可怕呢」
「昨天檔期排滿,沒留意學院第一時間發生的消息,范寧先生也沒有托人聯繫我,不然的話,羅伊早來拜訪您了,只是沒想到范寧先生真就在這待了一晚上,您的性子和涵養很是讓人欽佩。」
她心中在猜測范寧需要維持音院學生的公眾身份。
不管他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至少安東教授的身亡需要依託這裏進行調查。
「所以,提供給我的信息是合作的誠意金?」范寧說道,「那,談談具體內容吧。」
羅伊看着范寧的眼睛:「洛林·布朗尼教授與觸禁者存在一些不清不楚的利害關係,以您的本領,應該已有所了解吧。」
「羅伊小姐說得這麼坦誠?」
此刻范寧眼中的驚奇不是裝出來的:「這件事情並不光彩,定性得難聽一點就是『背叛者』,恐怕不適合在我這個外人面前說吧?」
哪怕昨天范寧和博洛尼亞學派調查組磨了那麼久的嘴皮子,雙方對這個細節都是諱莫如深,屢次快要深入時,又遊走到其他話題。
相比之下這位學妹的溝通方式,真是令人無法預判啊...
「范寧先生果然已對該情況有所掌握。」聽聞此言,羅伊狡黠一笑。
「你剛剛是在試探我呢?」范寧挑了挑眉。
「當然不是,但羅伊既然這麼說了,就意味着哪怕范寧先生還不清楚,我也是準備告知您的,因為我知道,以您的能力,查出這一點只是時間問題。」
「沒毛病。」范寧在小房間內來回踱了幾步:「所以你需要我撤銷在眾人面前的投訴,配合校方作出溫和的事件通報,在之後的調查過程中,不再以個人名義或借指引學派之口對校方的結論作出推翻或質疑。對嗎?羅伊小姐。」
「和您溝通起來總是這麼輕鬆。」羅伊眨了眨眼睛,「對洛林·布朗尼教授的個人是非,應堅持實事求是的態度去評價,但對於『音樂學院第一副院長』的是非,我們總是需要做一些變通的。」
「你們博洛尼亞學派真是一個富有集體榮譽感的組織。」范寧誇讚道。
「您別嘲笑羅伊呀。」
少女讀出范寧語氣中的戲謔後,既沒有裝作不知,也沒有維持笑容,而是故意點出,撇嘴示弱。
隨後她指出更多的利益共同點:「我們的公眾身份都是聖萊尼亞大學學生,對吧?范寧先生。從藝術職業生涯的角度出發,學校一直在為我們每一個人未來的影響力提供背書,『集體榮譽感』其實不是內部欣賞,而是對外展示的。」
范寧慢悠悠說道:「這所公學吧,拿我個人印象來說,無論是招考的制度設計,還是所建立的內部管理制度,抑或是對我們言行舉止的培養要點,強調的都是『因為差異,所以不同』不過,我今天發現,在你們需要『集體』時,還是可以轉而強調『集體』的」
「但您想在畢業音樂會上實現一些東西,關於安東教授,關於您自己。」少女的手指輕輕攏過秀髮,「羅伊不懷疑您的實力,您既可以選擇順應遊戲規則,也可以選擇顛覆遊戲規則,不過,如果是後者的實現方式,我猜可能不符合您最初的期望和觀感,那一夜的關鍵詞應是少年得意、校園時光和青春年華。」
「我承認你把我的負面情緒安撫好了,那幾位教授真應該向你多學習。」范寧這時終於笑了。
「放心,羅伊小姐,就算站在指引學派的角度,也不願因為這種層級的小誤會,就和博洛尼亞學派產生矛盾,大家都是帝國的官方組織。」
「那我們算達成共識啦。」羅伊可愛又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