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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北方不同江南,江南漸涼,北方卻已經北風凜冽,樹木也都開始了中年危機,一個個禿了頂,在凜冽的北風中瑟縮搖擺。
走在街上,人們一個個像是修仙一樣,鼻息間哈出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白煙。
高貴的西苑也無法例外,一樣置身於凜冽北風中,宮女、太監身上的服侍也都看出冬味兒了。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嘉靖帝。眾人皆棉我獨單,瀟灑飄逸若神仙。
在宮女太監都開始穿棉衣的時候,嘉靖帝卻與眾不同的穿着單薄的藏藍色道袍,仿佛真的修成神仙,感覺不到冷一樣,行走間大袖飄飄,頗具仙人之姿。
此刻,嘉靖帝正坐在八卦墊上修煉,這是嘉靖帝每日持之以恆的功課。
在嘉靖帝腳邊,一個脖子上掛着「龍虎大將軍」字樣小金牌的虎斑肥貓,伸着爪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撓這嘉靖帝道袍衣角玩,玩的自得其樂在整個大明,也唯有它敢在嘉靖帝面前這麼放肆了。
嘉靖帝運行完最後一個周天,呼出一口白煙,有那麼一絲絲吞雲吐霧的感覺。
看到這股白煙,嘉靖帝臉上浮現一抹喜色,自語道,「朕感覺功力有所精進。」
「恭喜萬歲爺,賀喜萬歲爺。」躬立在一旁服侍的黃錦,連聲道喜道。
「呵呵,你這老奴,真不會拍馬匹,翻來覆去就只會這麼兩句。不像惟中他們,花樣比你這老奴多多了。」嘉靖帝心情不錯,笑罵了一句。
「嘿嘿,老奴嘴拙,不過老奴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黃錦被罵像是領了獎一樣,聽到嘉靖帝的笑聲還有打趣,他打心底里趕到高興。
「呵呵,這句倒還像那麼回事。」嘉靖帝笑着調侃了一句。
黃錦賠笑。
「你這老奴,身體越發的弱不禁風了,這才剛入冬,你怎麼連毛領都加上了。」嘉靖帝瞥了黃錦一眼,注意到他厚衣外面還加了一個毛領,不由笑着搖了搖頭,一邊說着還一邊抖了抖自己單衣道袍。
「萬歲爺仙人之姿,老奴拍馬都比不上萬歲爺。不怕萬歲爺笑話,就是加上了這個毛領,老奴走在外面,被北風一吹,還覺得冷呢。」
黃錦躬着身子自嘲道,言語裏充分流露出了對嘉靖帝的艷羨之意。
聽了黃錦的話,嘉靖帝臉上的笑容更甚,他的優越感更強烈了。朕果然與尋常的凡夫俗子不同,道行日益精進,修為功力越來越高了。
「等下一爐仙丹出爐,朕賜你兩顆,養養身子。」嘉靖帝溫聲說道。
「多謝萬歲爺體恤老奴。」
黃錦聞言,感激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謝恩的聲音都帶着哭音了。
「行了,黃伴,你起來吧。你在朕這,與別人不同,不用動不動就下跪。」
嘉靖帝擺了擺手,對於從潛邸就開始伺候自己的黃錦,情分自不同。
雖然嘉靖帝這麼說,但是黃錦依然是恭恭敬敬的跪謝聖恩,才起身。
這一件小事過後,嘉靖帝便開始每日例行的第二件事批閱奏摺。
嘉靖帝批閱了一疊奏疏後,令黃錦取來密折,嘉靖帝親手用鑰匙打開。
對於密折,嘉靖帝看到比奏摺認真多了,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閱覽。
批閱了三個密折後,批閱到第四個密折,這份密折內容很多,很厚實,嘉靖帝翻閱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翻閱完,閱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朱小子在靖南小縣歷練的不錯,沒有辜負朕的期望。」嘉靖帝滿意的說道,接着又自語道,「嗯,是時候築城了,江南北諸縣無城者眾,才令倭寇有如此多的可乘之機能看出這一點,就沒有在江南白待。」
在嘉靖帝翻閱密折的時候,在一旁服侍的黃錦又往後退了兩步,眼觀鼻鼻觀心,像鵪鶉一樣低着腦袋,一絲餘光也不往嘉靖帝密折那邊看。
他這是為了避嫌!
密折,密折,首要的便是「密」!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可不畏乎?
在嘉靖帝身邊服侍了數十年的黃錦,深諳伴君之道,時刻都提醒自己,謹慎謹慎再謹慎,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要記得規矩,一定要識的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