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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兒,書房最後一排書架,是為兩個小傢伙準備的啟蒙書籍,從左到右數第六本名為《幼兒啟蒙·唐詩三百首》,你去取來給若男姑娘一觀。」
李姝面對妖女若男的質疑,微微笑了笑,對琴兒吩咐道。
「是,小姐。」
琴兒立馬起身去取書。
「我識字,那啟蒙書籍,少夫人還是自己留着吧。」妖女若男也有脾氣。
啟蒙書籍?還唐詩三百首?讓我看啟蒙書籍,你是在挑釁我還是羞辱我?!
「咯咯,若男姑娘多心了。我讓琴兒取的這本《幼兒啟蒙·唐詩三百首》,其中就收錄了杜工部的這首《自京赴奉先詠懷五百字》,裏面專門對這一句的『臭』字做了備註,註明『臭』字,在此處讀作『嗅』字。這本書是早就印刷成冊的,我不可能預知未來,提前做一本書吧。」
李姝甜甜一笑,聲音慵懶的說道。
啊?!
妖女若男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如果真的如此,那真的是自己讀錯了?!
「若男姑娘,其實這句詩讀錯也很正常,不少讀了幾十年書的酸腐還有也讀錯呢,就是他們只會死讀書,讀死書,卻不理解書中的道理。」
李姝善解人意的寬慰妖女若男道。
「少夫人是說我不理解這句詩的意思?這句詩不是說你們貴族家裏的酒肉太多,吃不完都放臭了,外面大街上的窮人們卻因凍餓而死嗎。」
妖女若男聽到李姝的寬慰,心裏面更不舒服了,李姝她包藏禍心,看似安慰,實則諷刺。
她是在諷刺我跟那些死讀書讀死書的酸儒一樣!!
豈有此理!
別的詩詞,我或許不理解,可是這句詩如此簡單,我還能不理解嗎?!
妖女若男的話帶着個人情緒,繼續往下說道,「杜甫他老人家故意用貴族酒肉多的吃不了放臭,跟大街上凍餓死的窮人作對比,顯出有錢有權有勢的貴族,生活奢侈,為富不仁,反襯出老百姓生活困難,饑寒交迫,表達了杜甫他老人家同情窮苦人家,諷刺世上為富不仁的貴族!」
朱平安低頭喝茶,肩膀微微晃動。
「若男姑娘,你理解,卻又不理解這句詩。」李姝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道。
「我說錯了?」妖女若男挑眉,聲音比她柳眉挑的還高,質疑味兒十足。
什麼叫理解,卻又不理解?!
理解就是理解,不理解就是不理解,你這理解又不理解是什麼意思?!
「若男姑娘,你是從『朱門酒肉臭(chou),路有凍死骨』理解的這首詩,字錯了,理解自然有失方向,不過若男姑娘還是把握了杜工部的感情。所以說,若男姑娘理解,卻又不理解杜工部的這一句詩的意思。」
李姝平靜的說道。
「還請少夫人指教。」妖女若男言語看似請教,實則不服,眼神也同樣如此。
「這句『朱門酒肉臭(xiu),路有凍死骨』,是說貴族人家裏飄出酒肉的香味,窮人們卻在街頭因凍餓而死。杜工部走在街上,嗅到了貴族人家傳來的酒肉香味,看到了街上凍餓而死的可憐百姓,有感而發。」
「所有貴族家裏都會有酒肉香味,因為他們生活條件好,吃的自然好;不過,卻幾乎沒有貴族家裏會有酒肉吃不完放臭,幾乎沒有。貴族或許會為富不仁,但是絕對不傻,怎麼可能會蠢到把酒肉放臭的程度呢;另外,酒越放越香,是不會臭的;如果一個貴族傻到連酒肉都能放臭的話,那他也守不住貴族家業,早就成街頭凍餓貧民的一員了。」
「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我們眼下這一桌山珍海味,若男姑娘方才說我們五個人吃不完,也不可能第二天熱熱再吃,只能扔了臭了呵呵,其實是若男姑娘不知,大戶人家飲食自有一套慣例,主子桌上吃不完的膳食,會賞賜給下面的丫頭享用,不會扔了臭了浪費的。」
「另外,如果杜工部只把將酒肉放臭的蠢笨吝嗇貴族揪出來做文章,那他大庇天下寒士的仁愛也就太單薄了。他可是敢於筆指所有權貴的杜工部啊。」
李姝微笑着,緩緩對妖女若男說道,最後說的妖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