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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搶搶搶,燒燒燒,徐海眾倭這幾日沒有一天消停的時候,從倭寇老巢四處出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南直隸狼煙四起,浙江北部也烽火不斷。
除了徐海眾倭,汪直眾倭也一直不消停,他們的兵馬更多,肆虐的範圍更廣,南直隸、浙江、福建一帶都是他們的活動範圍,殺人放火,永無寧日。
總之,一時間,江南的倭患如火上澆油,如火如荼,百姓慘不堪言。
江南總督府。
「張總督,你上個月推這個月,這個月又要推下個月,本官就問你,這倭你還剿不剿?!」
趙文華再次帶着胡宗憲登門,在衙門氣勢洶洶的質問張經。
衙門裏的差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趙文華這兩個月來,幾乎隔三差五就會來一趟。
每次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催促張經出兵倭寇,趕緊出兵,速速出兵!
「剿,當然要剿!我張經這個總督的第一要務、唯一要務就是剿滅倭寇!」
張經毫不猶豫的回道。
「張總督你還口口聲聲說剿倭是你第一要務、唯一要務?!你有沒有算過你就任總督多長時間了?我告訴你,你就任總督已經一百天了!都已經上任一百天了,為何還遲遲不出兵剿倭?!甚至連一兵一卒都沒往外派過!」
趙文華冷笑了一聲,氣勢洶洶的連番質問,中間壓根不給張經開口的機會。
「出兵的時機還不成熟!」張經淡淡的回道。
「不成熟?!呵呵,一句不成熟,就置江南數百萬百姓於倭寇的屠刀之下而不顧?!」
「就在本官質問你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正在被倭寇砍翻在地呢!」
「四天了!徐海那伙倭寇已經發瘋四天了,在南直隸、浙江北部瘋狂燒殺搶掠足足四天了!市面上最暢銷的布匹是哭靈的白布!市面上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是棺木!哪怕是最便宜的梧桐棺木,加銀子都買不到!」
「我想請問你張總督,你究竟要何時出兵滅倭?!」
趙文華聽了張經雲淡風輕的回答,整個人一下子激動了,步步緊逼,連番質問。
「時機成熟了出兵。」張經又是淡淡的回道。
你為什麼不出兵?巴拉巴拉,一通幾百字的質問。
時機不成熟。
你何時出兵?巴拉巴拉,又是一通幾百字的質問。
時機成熟了出兵。
這感覺就像,怎麼說呢,就像一對情侶在激動的爭吵,女方情緒激動、聲淚俱下的連番追問,你昨晚為什麼比平時回來晚了兩個小時?你跟誰在一起?你們做什麼了?你手機上的那個女人是誰?你們是什麼關係?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有多難過?我的肚子有多疼你知道嗎?
男的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那只是我的一個妹妹,肚子疼你多喝熱水。
你說女的會如何?
反正趙文華幾乎原地爆炸了,你擱這擱這呢,情緒有些失控的呵呵了一聲,陰陽怪氣道,「你張總督坐在高堂大屋之中,在城牆衛兵保護下,享用着美酒佳肴,睡的高枕無憂,你看不見外面的老百姓被倭寇屠戮在血泊之中,聽不到他們失去至親的哭聲,感受不到他們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本官不像張總督,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一想到老百姓被倭寇屠戮在血泊之中,本官就情難自禁、寢食難安......」
張經淡定的看向趙文華,緩緩回道,「趙大人,我每日都會去城中慰問逃難來的百姓,每日都會去軍營看將士們操練情況,每日都會去籌集調度糧草軍械,每夜都會研究推演滅倭大計,夜半子時就寢都是早睡!徐海眾倭發瘋的這幾日,本官每日睡眠時間不超過
一個時辰!」
趙文華正要陰陽,卻聽張經幽幽道,「倒是趙大人,遠了不說,就說徐海倭寇發瘋這四日,你只出門三次,一次是今日來催本官出兵,兩次出門都是去酒樓、花樓,其餘時間都在衙門呼朋喚友、推杯換盞,花天酒地。趙大人,恕本官眼拙,沒看出你為民情難自禁、寢食難安......」
趙文華臉色紅白交加,惱羞成怒的指着張經,氣急敗壞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