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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公子,你的馬不吃肉啊,連看都不看一眼呀。」
店夥計拿着一小塊肥肉走進了店內,一臉滿是不快,向着朱平安抱怨起來。
「哦,不吃就算了。」朱平安很是淡然的點了點頭,平心靜氣、處之泰然。
「啊?」
店夥計張大了嘴巴,然後又看了朱平安一眼,看到朱平安很是淡然的用木棍支着衣服烘烤,若有所思了許久,又看了看陸續看熱鬧無果而歸的人們,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
剛剛好奇心爆表的跟着店夥計出去看馬吃肉的人們,此刻也回來了,嘴裏面各種吐槽和羞辱,諸如「哪有什麼馬吃肉的,真是傻逼」等等,不過此刻回來,看着朱平安一臉淡然的烘烤衣服,他們有些人擠卻擠不進去烤火的時候,才後知後覺了起來。
衣服比較薄,朱平安烘烤了一會就烤乾了,店夥計此時也將朱平安點好的飯送了過來。能在風雨飄搖的時候,吃上一頓熱乎乎的飯,不啻於一種享受,將母親陳氏醃製好的嫩黃瓜取了出來,就着美美的的吃了起來。
在朱平安吃飯的時候,又有人冒雨進了店內,渾身也濕透了。這人應該是趕路的貨郎,用扁擔擔着兩籮筐貨物,匆匆忙忙進了店內。走進店內貨郎便試圖擠到火塘旁烤烤火,衣服尤其是籮筐里的貨物都需要烤乾,減少淋濕貨物帶來的損失。
不過,跟朱平安剛進來時一樣,貨郎擠了幾下都沒能擠進去。這天又是颳風又是下雨的,氣溫比平時低了十多度,人們衣服卻像往常一樣單薄,難得靠着火塘取取暖,沒有人願意讓開位置。
貨郎心疼的看着貨筐里的貨,垂頭喪氣。
「來這吧,我衣服已經烤好了。」正在吃飯的朱平安發現後,向着貨郎伸了伸手。
「多謝公子。」貨郎一臉欣喜的向朱平安道謝。
「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朱平安微微笑着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往靠近門口空着的位置而去。
貨郎向朱平安連連道謝,到了火塘旁便將貨筐里的貨物擺出來烘烤,幸虧烘烤及時,損失處在可接受的範圍內,心裏面對朱平安更是感激不已。
五月的天,孫猴子的臉,說變就變。朱平安才剛剛吃完飯,就發現外面的雨越下越小,等朱平安整理了行禮、換好烘乾的衣服時,外面的雨就已經停了。
好人果然有好報,朱平安看着外面的天氣,微微勾了勾唇角,付清了28文飯錢後,朱平安提着行李出了店門。將行禮重新放在馬背上,等馬兒飲足了水後,重新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快馬加鞭,在下午日落前,朱平安抵達了長江邊的碼頭,趕上了最後一趟從碼頭拋錨啟航的客船。
船上有個專門供牲畜的棚子,馬匹也可以上船,不過得需要多交一份船資才行。朱平安交了兩份船資,牽着馬上了船。水手將馬匹牽到了牲畜棚子裏,朱平安提着行李進了安排好的船艙。船艙內已經有一人了,是個去南京探親的老伯,朱平安進來向老伯問好後便將行禮放在床下安頓了下來。
拋錨啟航,一路順流而下,因為剛下過雨,空氣帶着一股潮濕和微涼,習習涼風吹來,躺在船艙床上舒服的不行。
拋錨啟航的時候已經傍晚日落西山,雖然剛剛下了大雨,可是近期長江沿線降水稀少,江水線比往年都低了不少,沿途不少地方的礁石也浮現了水面或者雖然沒有浮出水面可是對船舶航行也造成了隱患,考慮到這些情況,船舶航行速度比往年慢了許多。
這也更堅定了朱平安到南京後騎馬進京的想法。
休息片刻,一路策馬的疲憊一掃而空,外面除了陣陣水聲,很是安靜。朱平安挑亮了船艙的油燈,從行李中取出了筆墨紙硯。在路上騎馬的時候,朱平安對彈劾殺良冒功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將記憶中在現代看過的類似典故以及資料文件也重新過了一遍,將其中的關鍵點總結了出來。現在,就着油燈的光亮,朱平安將總結好的整理到了宣紙上。
「小伙子,是去應天府參加院試的吧?」同處船艙的老者看着朱平安對着油燈揮毫潑墨,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我」朱平安停下筆,考慮如何回答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