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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們是沒看,我把賬本簿冊送過去的時候,朱平安那吃驚的樣子,就像門外被嚇蒙了的土狗似的,哈哈哈……」
確保無恙後,張管庫也就讓趙郎中帶人將賬本簿冊給朱平安送過去。趙郎中送賬本回來後,回到檔房與眾人分享朱平安吃驚的模樣,笑的合不攏嘴。
「嚇懵了的土狗……哈哈哈,趙大人你這個比喻真是恰到好處,吾等嘆為觀止啊……」
頃刻間,檔房內一片歡聲笑語。
就是喜歡看朱平安吃驚的模樣,這讓趙郎中等人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爽。
不過,若他們能看到百餘米遠那所僻靜房內場景的話,或許他們的笑聲就不會如此燦爛了。
僻靜的房子裏,十個箱子圍着書桌放置在地上,足足佔了房間一半的地面空間,滿滿的都是一摞摞賬本簿冊,給人一種賬山冊海的感覺。
箱子中間。
那個本該像趙郎中口中嚇傻了的土狗少年,此刻正勾着唇角,帶着微笑,一雙眸子炯炯發光,看着地上如海的賬本簿冊,如視珍寶,哪裏有半點驚訝的模樣…….
太倉作為國庫,賬本本就應該如此之多,若是少了,朱平安反倒會驚訝。
想來賈郎中他們為了讓自己知難而退,將太倉近三年的所有賬簿都搬了過來。
這樣倒省事了。
真應該好好謝謝賈郎中、趙郎中他們。
朱平安微微笑了笑,俯下身依次查看這十個箱子,箱子上有標籤,標註了箱內賬本簿冊的時間。朱平安選了時間最早的一個箱子,從箱子裏取出一本賬本,拿到靠窗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打開一頁翻閱了起來。
「嘉靖二十八年四月(太倉)收魚課銀七千四百五十九兩四分四厘零」
這就是時代的局限了,即便是大明國庫這種機構所用的記賬方法也超脫不了單式記賬法的範疇。
單式記賬法容易作假,且查不出來,這就是他們有恃無恐的原因吧。
就手中這本賬本而言,記載明細,條理清晰,邏輯嚴謹,根本看不出一丁點的瑕疵。若是現在大明評選最佳賬本的話,這本賬本,不,嚴格的說是這裏面所有的賬本都足以入選。
朱平安繼續翻閱了幾頁,看着其中的記載,微微勾了勾唇角,若是自己是土生土長的大明人,即便自己從小就開始研究賬目,當賬房培養,遇到這些賬本,估計也是束手無策,這些賬看上去根本就沒有問題嘛。
這是這個時代賬本的通病,很容易作假,一般的高級賬房做賬,都很難查出問題。
比如中舉時幫岳父大人查賬那次,那次還只是岳父下手有人做假賬,就那,整個懷寧縣的的賬房匯聚一堂,查了好幾天都沒查出問題來。
更何況這次是國庫的頂級賬房做的賬呢。
不過,可惜的是自己並非土生土長的大明人,而是有這幾百年歷史積澱的現代人,用現代會記知識來看這本賬本,就不一樣了,這裏面隱藏的漏洞,無所遁形。
用複式記賬法重新做一遍,賬本里的魑魅魍魎也就原形畢露了。
朱平安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翻看着手上的這本賬本,一杯茶喝完了,朱平安也翻完了這一本。
放下茶杯,放下賬本,朱平安伸手從懷裏摸出了昨晚畫的二十張複式記賬表。
想了想,將其中十九張放進了一個箱子的角落。
防人之心不可無。
打開賬本的第一頁,確認其是最早的一本,接着展開桌上的那張複式記賬表後,朱平安開始研墨,研好墨汁後,從筆架上取了一支細小的毛筆,蘸了墨汁開始用複式記賬法做起了賬。
不複雜
做着做着就漸入佳境了。
外面的太陽漸漸的升高了,陽光又開始炙烤起了天地,太倉內的看門狗又開始吐着舌頭蜷縮在陰涼處不動窩了
張管庫不在他的辦公房內,而是在太倉另一處僻靜的房間內練字,房內擺了七八盆冰盆,使得房內溫度涼爽適宜。
趙郎中此時不在太倉,而是在距離太倉不遠的一處暗娼,抱着一個妖艷的少婦聳動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