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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商東縣其他機關單位一樣,商東縣公安局也顯得破舊不堪,整個縣局只有隻有對着大門的一棟三層辦公樓是七十年代修的,後院則全都是六十年代的小平方、老瓦房,院子也顯得狹小擁擠。
吳天等一眾吳家村人是趕着一輛馬車來的——牛隊帶去的兩輛邊三輪,根本就拉不下別的人,說不得只能解了吳建華的手銬,讓他趕着馬車拉着吳家村的人,兩輛邊三輪一個開道,一個和騎着摩托的黃天霸一塊兒押後。
一到縣局,牛隊當即一聲吆喝,邊三輪里的幾個警察紛紛跳了出來,辦公樓里也跑過來兩個警察,把吳家村的人全部押下車來,直朝後院而去。
吳天一皺眉頭,暗道一聲糟糕,雖然路上咱一再讓建華伯把馬車趕慢一點,拖延着時間,卻不想老爸那邊竟然還沒安排下來,這要糟糕啊——沒看黃天霸那一臉冷笑,顯然是準備好了出氣呢嗎?
牛隊帶着一幫小警察,推推搡搡的直接把眾人押到後院一排小平房前,然後一個人一間的往裏面推人。
吳天自然好清楚接下來是什麼節目,連忙跳到牛隊跟前,大聲道:「你想幹什麼?為什麼把人分開?」
「嘿,這小兔崽子,到這兒了還不消停!」牛隊怒道,抬腳又朝吳天踢去,吳天這回早有了「經驗」,牛隊的腳還沒挨着他衣角呢,吳天便順勢往地上一倒,就地打了幾個滾兒,搞了一身泥土。
「牛隊,算了算了,還是個孩子呢……」旁邊有個看不過眼的老警察趕緊上前攔着,道。
牛隊心裏正納悶着好像自己沒踢到那小子呢,吳天卻已經在地上打着滾的嚷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刑訊逼供啊……」
眾人頓時一愣,吳家村的人立馬暴起,奮力掙脫警察的推搡,紛紛跳到吳天身邊,把他護在了中間。
牛隊回過神來,頓時大火,嚷着讓手下把人拉進審訊室去,幾個小警察沖了上去,卻被吳家村幾人抱成一團的奮力抵抗,當初眾人可是非常配合上手銬的,所以這手銬都是象徵性的銬在了前面,雖然也不太方便活動,不過卻比銬在身後自由多了,雙手揮擊外加頭撞腳踢的,一時氣勢洶洶倒讓幾個小警察近不得身。
黃天霸看在眼裏,不陰不陽的朝牛隊說道:「牛隊,行不行啊,要不還是讓我的人過來吧。」
牛隊一聽這話,頓時怒沖沖的身後掏出了配槍,開了保險,朝天就是一槍。
清脆的槍聲,沉悶的迴響,蕩漾在縣局的院子裏,一時間不管是警察,還是吳家村的人,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望着持槍朝天的牛隊長。
牛隊長豪氣沖天的一甩槍口,嚷道:「都他媽愣着幹什麼,還不把人給我弄進去!再敢反抗,斃了他丫的!」
「胡鬧!」
牛隊長話音剛落,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牛隊長眼珠一瞪,扭頭望去,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大步走來,身後跟着一個土裏土氣的鄉下人。
吳天頓時笑了,老爸終於來了,竟然還是親自來了,無巧不巧的又剛好看到這丫打手槍,這下有好戲看了啊……
「什麼人?嚷嚷什麼?」牛隊火沖沖的朝吳建國嚷道。
「你是什麼職務?為什麼鳴槍?還敢直言斃人?誰給你的權利!」吳建國冷聲質問着,大步朝牛隊走來,完全無視他手裏握着手槍。
牛隊眼見這人氣勢滔滔,一臉威嚴也絕對不是誰都能裝得出來的,那種隱隱的官威對於身在體制者是再清楚不過了,顯然這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不過牛隊這會兒也是羞刀難入鞘,真要被人家三言兩語就給震住,那以後咱也不用混了。再說了,牛隊平日也是囂張慣了的主兒,在商東縣那後台也不是一般的硬扎,縣裏需要咱怕的那幾位大佬咱可全都見過的,就算這位是個什么小官小吏的,咱也不用怕他!
「站住,你是什麼人?公安辦案,哪兒輪得到你插嘴?」牛隊朝吳建國喝道。
吳建國聞言倒真站住了腳步,望着牛隊長冷冷一笑,轉身便朝吳天等人走去,任由牛隊長又喝問自己的身份,卻是連眼角都不再瞥他一眼。
牛隊氣怒之極,拎在手裏的槍,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的,直盯着吳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