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嗷……嘶……」紅鼻頭學生驚呼一聲,兩隻腳來回跳了幾下,然後一臉憤憤的一巴掌拍在那個拍翻糖水鍋的傢伙頭上。
說是熱鍋,其實溫度也並沒有多高,也就是六七十度,喝着稍稍有些燙而已,再加上大冬天的穿着厚厚的棉衣,倒也燙不傷人。
可問題是兩條腿從大腿到腳面淋得水濕,卻也難免那紅鼻頭學生惱火——最主要的是這位今天考試的時候作弊,被老師抓了現行,他火氣正大着呢,這一鍋熱水等於是火上澆油,惹得他頓時把火氣全撒到了那個同伴身上。
「龍哥,龍哥,我錯了,別,別打了……」拍翻糖水的那傢伙抱着腦袋求饒着。
紅鼻頭卻毫不理會的又拍了兩巴掌,才總算消了點火氣,望望兩條濕淋淋的褲腿,冷風一吹,霎時又感冰冷刺骨,再加上這會兒正值放學,大堆的學生眼見這一幕,紛紛圍觀,紅鼻頭更覺丟面子,不禁又是咬牙切齒起來。
拍翻糖水鍋那位一看「龍哥」的表情,八成自己還得挨打,慌忙靈機一動,轉頭一巴掌拍在櫃枱上,朝林君銘嚷道:「尼瑪的,怎麼放的鍋?燙了龍哥,你說怎麼賠吧!」
林君銘聽得一愣,明明是你拍翻了我的糖水鍋,咱沒找你賠糖水錢呢,你還反倒訛起人來了?
「聽到沒有!」那廝眼見林君銘發愣,老毛病又犯了,咋咋呼呼的嚷道,「知道龍哥是誰不?趕快賠錢,最少一百塊,不然把這破店給砸了!」
「龍哥」聽了這話,不免暗自盤算,真要能訛來一百塊錢,倒也不算虧,便沒做聲,另外幾位察言觀色下,也紛紛鼓譟附和起來,一個比一個嗓門大,拍櫃枱、拍門板的嚷嚷着讓林君銘賠錢。
林君銘氣得直喘粗氣,不過林君銘可是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是曾經被批·斗的對象,只看眼前這幾個可不是什麼好學生,真要槓起來,自己可抗衡不得,說不得只能竭力的壓着怒氣,任由他們吵嚷……
「唉,這個老林,是說他脾氣好呢,還是說他性子弱呢?」一直冷眼旁觀的吳天搖頭嘆息着,一邊站起身來,拎着那隻搪瓷茶缸,走上前去,徑直掀開那口冰糖梨水鍋,舀了一茶杯糖水,抬手就朝那幾個張着大嘴嚷嚷的傢伙兜頭潑去。
「啊……」
「臥槽……」
「媽呀……」
幾個傢伙罵得正歡,猛然被潑了一臉熱水,不禁大呼小叫起來。好在熱水也不算太熱,不但沒燙傷,小風一吹,立馬又冰涼刺骨,清醒下來後又紛紛大怒的抬眼望去,卻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然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不禁又盡皆傻眼。
「麻痹的,小兔崽子,你作死啊!」帶頭訛詐那個傢伙一邊用袖頭抹着臉上的糖水,一邊朝吳天罵道。
吳天也不廢話,當即又舀了一茶杯糖水,再次潑了出去,只不過剛才是橫着潑了個橫掃千軍,這次卻是豎着潑了個直搗黃龍,這杯糖水很有不少是直接潑進了那廝那張臭嘴裏去的,立馬嗆得他連連咳嗽。
「臥槽,真幾吧作死呢!」另一個傢伙眼見同伴吃虧,抬腳就要來抓吳天。
林君銘嚇了一跳,他可也知道吳天是吳縣長的公子,更別說吳天對自己家的幫助大恩了,慌忙拖着瘸腿要去擋在吳天面前,不過他那動作實在慢了不止半拍,那邊吳天早已經一扭身,順勢一個側踹,把面前那鍋冰糖梨水踹倒,一鍋糖水澆了那貨一腿,碩大的鋼精鍋也擋住了他的去路。
「啊……」那貨頓時也是一聲驚叫。
「你特馬閉嘴!」吳天不等那廝叫聲落音,惡聲朝他喝道,那副與他的身高年齡極不相符的氣勢,頓時嚇住了那廝的驚叫,也嚇住了龍哥和另外兩個想衝上來的傢伙。
「林伯伯,打電話報警!」吳天目光盯着那幾個傢伙,嘴裏說道。
「報警?哈哈哈哈……」
誰知道吳天一說這話,那幾個傢伙紛紛大笑起來,龍哥也跟着笑着,笑容卻滿含矜持。
「報警?小逼孩,你知道這是誰嗎?警察能管得了龍哥?哈哈……」那個拍翻糖水鍋的傢伙大笑道。
「狗臉彪,別咋呼了,我看還是讓他們報警把,等警察來了再說事兒。」龍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