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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三,小年。
山南大學新建成的家屬樓里,吳天小朋友搖頭晃腦的背誦着:「……用九:見群龍無首,吉。意思是一群龍,卻沒有首領,大吉。龍者,至陽,最喜歡爭鬥,而一群龍在一起不爭鬥,能和平相處,精誠相助,自然大事可為……」
楚寧河哈哈笑着,摸摸吳天的頭頂,道:「好,看來你這半年真沒偷懶,能背,還能理解透了,不錯不錯……」
吳天頓時又露出一副狡黠模樣,笑道:「姥爺,那中午能吃肉不?」
「能!哈哈,想吃什麼讓你婆給你做!」楚寧河笑道。
對於這個神童外孫的學習,老爺子可是相當重視。這半年來,吳天去了商東縣,雖然中間也抽空來過幾次,平日也沒少打電話考核,不過終究不如前半年每周都來住一天的時候來得清楚。今天小年,吳建國要來市里開會,便順道把一家子全帶來了市里,讓楚玉梅帶了兒子女兒去看望父母,老爺子這才得空好好考校了外孫一番,結果自是相當滿意。
作為一名文學教授,楚寧河並不是那種咬文嚼字的腐儒,對於吳天的培養,楚寧河採取的也是粗放式教育,除去一開始的「基礎教育」讓吳天死記硬背了一通《三字經》、《千字文》,以及《論語》、《老子》都沒讓吳天下太大的功夫,唯獨《易經》卻是相當重視,不但讓吳天熟背。還要深刻理解——《易經》不同於諸子百家,觀點各異。其包容性最是廣博,以吳天的「年紀」,不至於只學一家,被左右了思想,形成偏頗,更適合他形成自己的世界觀。
不過楚教授卻並不知道,吳天的「世界觀」早就在形成了,這丫讀什麼都影響不大了。頂多取長補短,稍有精進罷了。
「媛媛,你考試得了多少分啊?」楚寧河又轉頭朝孫女問道。
吳媛有點不好意思的瞥了眼吳天,低着頭說道:「語文九十五,數學九十八……」
「好,不錯,不錯。呵呵……」楚寧河笑道。
吳媛卻搖搖頭,有點委屈的道:「比吳天差遠了,他得了雙百分呢。」
「你四年級好不好。」吳天趕緊說道,也算先打個埋伏,畢竟吳天可沒把握等自己到了三年級之後,還能依舊門門一百分。依照咱這天天不上學的架勢,到得初中高中後,能保持到中上等生水平就算不錯了——咱這個「天才」的時間,可不能全都浪費到學習上。
「嗯,小天說的對。媛媛這成績已經很好了。」楚寧河笑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媛媛不但有才,還又聽話,又勤快,更是了不起,比你弟弟這個調皮搗蛋的傢伙,好多了!」
吳天頓時一臉受打擊的表情,吳媛卻看得偷笑不已。
「建國的工作挺忙的吧?」考過了外孫、外孫女,楚寧河又和女兒扯了起了家常。
「哼,忙,都快把家等成招待所了,除了回來睡覺,吃飯都難見到他人!」楚玉梅怨氣極大的說道。
「呵呵,那麼大一個縣,工作量確實小不了。」楚寧河笑道。
「我爸是干實際工作的嘛,忙點更好,人家張書記可不忙……」吳天滿不在乎的說道。
楚玉梅不禁白了兒子一眼,雖然楚玉梅對縣裏的事情並不太關注,不過卻也知道如今張書記可是被自己老公和孫縣長几乎給架空了,他倒是想忙!兒子這話倒也有道理,當領導的,真要不忙,那當着還有個什麼意思?
說話間已經到了中午時分,房門被敲響,卻正是吳建國到了。
這次吳建國來市里,是參加關於城市經濟體制改.革的會議。
上任一年,柳文成終於完成了對市裏的初步掌控,不管是鬥爭手腕,還是具體事務,都表現得相當出彩,終於博得了上面的認同,給予他的支持力度也增大不少,柳書記終於有足夠的底氣啟動他初上任的時候,上面交代給他的「任務」了。
八十年代初期,最大的爭論無過於經濟體制的改.革問題,基本上分為三種觀點,一種是純粹的保守派,要求保持一切不變,第二種是激進派,準備從頭到腳全部改.革,還有一種則是「籠中鳥」觀點,就是說放開可以,但不能完全放開,就比如建造一個巨大的籠子,在籠子中,鳥可以自由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