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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蠢貨!」
正月十五,本是一個合家團聚的高興日子,張書記家裏卻傳出暴怒的罵聲。
「表叔,你救救我啊……」馮長發哀聲叫道,臉色青紫的坐也不敢坐,垂頭站在表叔面前,身子都有點微微發顫。他也心知,這次自己搞的事兒,實在太大了……
今天上午,縣局突然抓了劉啟發,馮長發聽到消息,頓時就慌了神——明明那個老熊都已經跑了,縣局又怎麼查到劉啟發身上去了?一時間也顧不得那麼多,馮長發立馬從黨史辦跑了出來,找了個地方一直躲到天黑,這才跑來表叔家裏求救的。
「救你?我怎麼救你?要不要我替你去坐牢?你,你給我滾,我不認識你,你做的事兒跟我無關,要坐牢你坐去,要槍斃你吃槍子兒!」張宇立拍着桌子嚷道,真恨不得一手把他給掐死!
「表叔,這事兒真跟我沒關係啊,都是劉啟發搞出來的……」馮長發道。
「沒關係?沒關係人家公安局能到處找你?沒關係你慌什麼?跑什麼?到這時候了還不給我說實話?我救不了你,你給我滾出去!」張宇立怒聲道。
「表叔表叔,我說,我說實話……」馮長發叫道,「這事兒我知道,不過我真沒怎麼參與……」
「沒怎麼參與是參與了多少,給我所實話!」張宇立稍稍壓了點火氣,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這事兒不管也不行啊,說起來馮長發雖然只是自己的遠房親戚,不過這個表侄卻沒少幫咱出頭辦事兒,有些情況他很清楚。真要不管他,指不定從他嘴裏露出點什麼事兒的話,那可就麻煩了。說不得還是先聽聽看,他到底陷得有多深,再決定這事兒怎麼辦才好。
馮長發一張肥臉略微一緩和。喏喏的說道:「那個,我,我就是給他出了點主意……當初他剛被開除的時候,我倆在人民飯店吃飯,他嚷着要報仇,要燒了酒廠。我就勸了勸他,讓他別急着報仇,等過了風頭再說,後來又告訴他,要干也不能親自出手,讓他找個外人出手。幹過了立馬離開商東縣一段時間,省得查到他身上……」
「你還說跟你沒關係?你這叫教唆,你懂不懂!」張宇立又氣得拍起來桌子,頓了頓,又問道,「那放火的那個人,是他自己找的。還是你幫他找的?」
「他自己找的,我不認識那個老熊,沒見過面!」馮長發趕緊說道。
「嗯……」張宇立皺着眉頭,心裏急速的盤算着,卻又聽得馮長發喏喏的說道,「不過,他雇那個老熊的錢不夠,跟我……借,借了五百……」
「什麼!」張宇立「噌」的站了起來,直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接着又倒回沙發上,頓了半晌才緩過神來,看着表侄的雙眼幾欲噴火,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要死啊,這。這和你雇凶有什麼區別!」
「表叔,我,我……你要救我啊……」馮長髮帶着哭腔的叫道。
「住嘴!你個蠢貨!這種事兒你也敢幹,還在飯店裏嚷嚷出去?蠢到這種程度,誰能救得了你?」張宇立恨聲道。
「都是那個姓史的,回頭我饒不了他!」馮長發咬牙切齒的道。
「怎麼,你要不要把他家也燒了?把人民飯店也燒了?」張宇立怒道。
馮長發頓時沒了言語。
張宇立又點了一根煙,狠狠的抽了幾口,道:「你明天去公安局……」
馮長發頓時臉色煞白,道:「去公安局?自首?」
「自尼瑪個頭!」張宇立忍不住爆粗口的道,「你是主動去協助調查的,只說你上次確實聽劉啟發喝醉的時候說過要燒酒廠,不過你只當是醉話,沒放心上,其他的一概不知,明白嗎?」
「明白,明白……」馮長發心裏大喜,看來表叔還是沒放棄咱啊。
「嗯,另外還得趕快給那個劉啟發傳個話,讓他把嘴閉緊點……」張宇立皺眉說道。
「表叔,這個不用擔心,當初說這事兒的時候,老劉就說過,真出了事兒,他一個人扛着,絕不扯上我。」馮長發說道。
「你說的頂個屁用!」張宇立恨恨的道,「姓劉的能為了你把命都搭上?」
馮長發頓時語塞,要知道現在嚴.打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