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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護士的托盤是誰碰掉的!」
審訊室里,一個警察朝范小建喝道。
「是那個帶隊的警察!」范小建叫道。
於是,另一個警察將一本厚厚的雜誌又按在了范小建的胸口,問話那位抄起一根橡膠警棍重重的砸了上去。顯然這位也是刑訊的積年老手,這種打法不留外傷,卻是足以震傷內臟,痛起來比直接打在身上還難受。
「說,護士的托盤是誰碰掉的!」警察打了一棍,再次問道。
范小建這次卻是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痛得直喘粗氣。
那警察卻毫不憐憫,抄起棍子又是一下,重複着同樣的問題。可憐范小建哪兒吃過這種苦頭,也就硬氣了四五個回合,就敗下陣來,只得恨恨的嚷道:「是我,是我碰掉了,行了吧!」
「錯了!」那警察卻又是一棍。
范小建直感覺喉頭一甜,一絲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那警察一看,卻是知道不敢再下重手了,這小子這身子骨實在太不經收拾了,於是不再繼續逼着范小建自己編織「事實」了,直接說道:「是你試圖拒捕,撞了警察姚朝陽同志,姚朝陽站立不穩,才不小心碰掉了護士的托盤,對不對?」
范小建將嘴裏的血沫子吐了一地,說道:「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警察當即朝一旁負責筆錄的另一個同伴說道:「記下來……」
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隔壁房間,楊曉輝身體素質卻比范小建強上一些,更是多挨了幾下,最後直到被一個警察的大頭皮鞋踩在那條打了夾板的小腿上,才終於屈服下來。
相比來說,賈明的待遇就好多了,畢竟賈經理身份不同一般,作為港島大公司的投資負責人,地委行署可是將他當財神的。即便逼供這幫傢伙也不敢太過火,只能用一些常規手段,兩百瓦的大燈泡對着賈明的眼睛照着,在找了幾個審案老手紅臉黑臉的連珠炮囉唣,恐嚇加勸誡的盤問了半天,卻依舊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
這幫傢伙卻是不知道,賈總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當初在商東,和侯小勇可沒少廝混,那丫絕對是審案的高手高高手,什麼歪招邪招沒用過?他們這點溫柔手段,根本就嚇唬不住賈總。
眼見得磨蹭了半天也沒個結果,幾個警察不禁焦急起來。余處長可交代過,一定要速戰速決,儘快將口供拿到手,不然等付剛回來只怕就要生出麻煩來。這眼看已經快一個小時了,付剛估計也快回來了啊……
「賈明,你老實一點!你知道你得罪誰了嗎?不怕告訴你,你的案子可是余處長親自盯着的。今天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你還是快點招供,還能少受點苦。」帶頭的一個警察嚷道。
賈明一扭頭,根本不理會他,只當他自說自話一般。
那警察似乎感覺大受屈辱一般,也終於磨光了脾氣,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審訊桌上。喝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嘴硬,給你上手段了!」
「什麼手段啊?」賈明瞥了那個暴跳如雷的警察一眼,說道:「不過我有必要先警告你一聲,我是港商,我是華天食品的經理,你們要敢動我。我就撤資,還會告訴你們行署專員和地委書記,到時候看看你們還有沒有好日子過。」
那個警察頓時氣得直瞪眼,卻又無可奈何。余處長雖然要求儘快拿下口供,可也一再交代,不能隨對賈明上手段,這小子來頭太大了,真鬧出個三長兩短可不好收場,就是他回頭說是被刑訊逼供出來的,問題也十分嚴重啊。
可不動手段,這小子卻顯然是不會招,更可氣的是那一臉嘲弄的笑容,實在讓人受不了……
「吊起來!」那個警察終於咬牙發話道,幾個同伴當即就將賈明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一雙手銬繞着窗戶上的鋼筋,拷在了賈明的雙手上,不高不低,剛好讓賈明只能腳尖點地……
「警察打人了,刑訊逼供啊……」賈明扯着嗓子朝窗戶外邊喊了起來。
那個帶頭的警察氣得當即衝上去,一拳打在賈明的肚子上,頓時把賈明痛得只有咳嗽喘氣兒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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