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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春山十分上道,印字帖的事兒很順利就定了下來,甚至定下的條件比吳天原本預料的還要優厚得多,吳天的心情自然極好,出來印刷廠,又叮囑了常天華一番,邁着兩條小腿悠哉的走回家去,一進大院卻不由大吃一驚——只見自己家大門敞開,裏面的東西全沒了!
怎麼回事兒?招賊了?哪兒來的賊能這麼厲害,連床都拉走了,只剩下一張三條腿的破凳子扔在牆角……
吳天直發愣怔,卻聽得背後猛然傳來老媽的一聲暴喝:「吳天,你幹什麼去了!」
吳天扭頭一看,只見老媽雙手叉腰,面若冰霜的瞪着自己,不禁暗暗縮了縮脖子。
「說,你怎麼不上學,跑哪兒去了!」楚玉梅恨恨的又道。
吳天一眨巴眼,終於想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老爸今天一早就正式去了市委,給柳書記當秘書去了。作為市委第一秘,住宿問題當然是要被優先解決的,再怎麼着也得給領導的秘書在市委家屬院裏安排一處房子,那也是方便秘書同志就近為領導服務嘛,並且條件還不能差了,總得讓秘書同志安頓好家小,少了後顧之憂才能更好的為領導服務嘛。
本來吳天還尋思着搬家多少也要再等幾天呢,誰知道動作這麼快。
搬家可是大事兒,吳建國卻是不能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請假的,好在市委辦派人派車幫忙,倒是無需楚玉梅出力,只管動動嘴皮子說說什麼家具要搬走,什麼東西不要了就行,還有就是兒子女兒也得順便帶走,楚玉梅忙活着先去小學接了女兒,可再跑到幼兒園接兒子,卻不想老師竟然說兒子沒去上課。
這下可把楚玉梅給嚇愣住了,兒子怎麼沒去上課?別是上學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吧?要知道咱可是從來沒接送過兒子的。
可接着老師又問道,吳天這幾天是不是病了,已經連着三四天都沒去上過課了!
一聽這話,楚玉梅又不擔心了,卻是滿肚子的火氣噌噌直冒——這小子逃學!還已經逃了好幾天了!
楚玉梅那個氣啊,卻又沒奈何只能先陪着市委辦的人一股腦的把家當全拉去市委家屬院,堆進分配的三室一廳房子裏,顧不得收拾,讓女兒留下看門,就又折返回來,靜等着逃學的兒子「回家」。
想明白了問題所在,吳天立馬小臉一變,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嚷道:「媽,咱家招賊了!東西全丟光了!走,走,趕快報案去……」
吳天嘴裏嚷着,抬起小腳就準備往門外跑。
楚玉梅恨得咬了咬牙,一把揪住吳天的後領子,就她他拉了回來,使勁往牆根一按,讓他站直了身子,恨聲道:「咱家沒招賊,是搬家了!我問你,你逃學跑哪兒去了?」
吳天訕訕一笑,也不答話。
畢竟逃學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兒,總不能理直氣壯的直接坦白吧。
楚玉梅的火氣噌噌直冒,揪着兒子罵道:「你說說你,才這麼大就知道逃學了?咹?長大了那還得了?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屁股打成兩半!」
「屁股本來就是兩半的……」吳天小聲嘀咕一句。
「你說什麼?」楚玉梅徹底火了,這小子逃學還有理了,還敢頂嘴?鞋子一脫,拿着鞋底子指着吳天的鼻子嚷道。
「唉,媽,不是我想逃學,是不逃學不行啊。」吳天趕緊說道,「你想啊,你兒子我是誰?是神童啊,我會的東西比幼兒園老師還多呢,他們能教得了我?整天就會一二三四,上下左右的教那幾個字兒,那對我來說可不是學習,是折磨啊,時間長了還不把你兒子我給教傻了?」
「嗯……」楚玉梅不由得暗自認同,不過很快又醒悟過來,鞋底子一抖,道,「你還敢跟我胡攪蠻纏?我給你交着學費就是讓你逃學的?你說說你這麼大點,不上學在外面晃悠,被人販子拐走了怎麼辦?」
「人販子?人販子碰到我,那也只能是我把他給賣了……」吳天對着老媽的鞋底子凌然不懼,上一世的經驗證明,老媽從來都只是嘴上嚷得厲害,幾十年時間從來沒打過自己和老姐一下的,最多也不過是擰下耳朵,敲下腦瓜罷了。
果然,眼見得兒子這麼不聽話,楚玉梅說不得只能使出終極手段,一個腦錛敲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