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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連長聽了趕緊解釋道:「長官,可能是我們蔡團長來了,我來之前已經派人向團部報告了。」
這個鐘連長還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他怕自己面子不夠大,要不回人來還惹麻煩,畢竟人家可是號稱中央軍,脾氣恐怕不會小嘍,所以來之前還派人去報告了團長。
周文一聽是十九路軍的團長來了,當下也不敢怠慢,就領着眾人迎了出去。
這倒不是說周文對一個團長有多看重,但是對一個敢於向日本人開出第一槍,敢於率領麾下奮勇抗日的團長,周文就不僅僅是看重,而且還非常敬重。
來到學校門口,就看見一個三十來歲的上校軍官,中等偏瘦的身材,面容白淨清瘦,帶着一副眼鏡,筆挺的軍服一絲不苟,背着手靜靜地分腿站立着,透着英武又不失儒雅的氣質,後面站着幾個背着駁殼槍的警衛。
周文搶步上前,在那個上校之前搶先敬禮,然後就伸手笑着用粵語說道:「這位就是蔡團長吧,鄙人中央黨部山西抗日義勇軍總指揮周文,讓蔡團長久等,有失遠迎啊。」
話還未說完,已經緊緊握住了蔡團長的手。
這位蔡團長一下子就有點兒懵,這也太熱情了吧,本來想着自己的兵摸到人家軍營里被扣下了,作為理虧的一方,自己也做好面對對方據熬不馴的訓斥和責難的準備,畢竟中央軍里那些以天子門生自居的軍官們是個什麼尿性,自己早就見識過了,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上校的態度還真讓自己摸不着頭腦了。
說是笑裏藏刀,一會兒再抓住自己的小辮子來個狠的?也不像啊,這位的笑容和態度是不是作偽,自己是看得清清楚楚。
當下也不敢托大,還是抽出手鄭重敬了個禮用官話說道:「不敢當,不敢當,蔡某管教下屬不嚴,給周總指揮添麻煩了,不敢多打擾,這就領着人回去嚴加管教。」
周文笑着說道:「不急不急,大名鼎鼎的抗日英雄到了我家門口,不請進去坐坐,我心不安啊。」
說完拉着蔡團長的手就向里走。
蔡團長趕緊謙虛道:「什麼抗日英雄,蔡某可不敢當,敵寇都殺到家門口了,我輩軍人奮勇抵抗,那是理所應當,責無旁貸啊。」
「好一個責無旁貸,自九一八以來,中國正規軍隊裏敢於向日寇開出第一槍的人,敢於和號稱亞洲第一強軍的日本兵放手一搏的人,誰敢說不是英雄,不僅僅是蔡團長你是英雄,包括你麾下的將士們,還有這些天和日寇奮勇作戰,已經為國捐軀的烈士們,都稱得上是當之無愧的英雄。都是我輩軍人的楷模。」
蔡團長聽到周文說到這個份上,就知道此人也是一個有民族精神、國家大義的軍人,是個性情中人。之前的一番話句句發自內心,可不僅僅是恭維之語,心裏也稍稍放心了些。
當下又想起前幾天戰死的那些兄弟,不禁長嘆一聲道:「周總指揮過譽了,我們可沒想過那麼多,但求無愧於心罷了。」
周文拉着蔡團長的手也沒進屋,直接就來到了彈藥堆放地,看着蔡團長一臉不解的樣子,笑着說道:「這個猴仔回去後你們就不要責罰他了,雖然偷盜子彈這個行為不可取,但是他的出發點是好的,是希望部隊有更多的子彈用來打鬼子。何況他年紀還小,入軍時間不長,軍中的規矩可以慢慢教導。」
蔡團長這下才知道自己的兵不但摸進了人家軍營,還特麼偷人家子彈,一張白淨清瘦的面孔頓時漲的通紅,狠狠瞪了鍾連長等三人幾眼,剛要給周文賠禮道歉,卻被周文伸手止住。
周文正色問道:「蔡團長,你們明天就要上前線了,你看得起兄弟,就實話實說,是不是彈藥不足?」
蔡團長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人家這是有伸手一幫的意思,而且對方也是同一陣營的高官,也不慮泄露軍事機密,就點頭說道:「是啊,再有兩個小時,就要出發了,去把已經打了好幾天的3團給換下來休整。彈藥目前只補充了戰時的三分之一,唉!聽說軍部倉庫也快空了。」
「南京那邊沒給補充?」
「說是就這幾天了,軍部讓我們咬咬牙,南京那邊的支援物資就快到了。」
周文轉頭對陳萬里說道:「萬里,你去把老吳叔請來,看看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