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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凜站在巴別塔不遠處。
他繫着一條鮮紅的圍巾,風一吹來,隨風搖曳。
紅日如同一隻燃燒的鳳凰,拖着火焰的長尾,在天際滑落。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噴吐着金色與血紅交織的光芒。山川河流鍍上了一層炙熱的金箔,在痛苦中掙扎。
「你把他的靈魂一分為三了?」蘇凜說。
一道身影出現在他身側,與他一模一樣的瞳孔淡漠地回視:「是。」
「雲上城神明。」蘇凜嚼着這個詞彙,像在呼喚一個熟人,也像在稱呼一位陌生人:「你是我的卡牌。你做事前,應該與我討論。」
雲上城神明睥睨着他,似有不屑:「」
片刻後,祂才說:「我聽到了來自未來的迴響,是未來的蘇明安?他是叫這個名字吧,拜託我這麼做。」
蘇凜微微蹙眉:「未來的蘇明安拜託你,把他的靈魂一分為三?為什麼?這有什麼意義嗎?」
雲上城神明道:「誰知道呢。」
這時,蘇凜忽然抬頭,感受到了其中一抹靈魂正在衰亡。
他在蘇明安的靈魂上做過印記,當蘇明安死亡時,他能隱隱感覺到。
「蘇明安墜樓自殺了?」蘇凜睜大眼睛:「為什麼?」
他身形一晃,幾步之間,走向巴別塔,望見了地上血肉模糊的蘇明安屍體。
頭戴冠冕的海皇站在屍體旁,正在收殮。滾燙的日光落在皮膚上,噼啪作響,就連海皇也無法承受紅日的溫度。
末日當頭,萬籟俱寂,遍地都是屍骸燃燒的氣息。
蘇凜盯着地上的屍體,蘇明安墜亡的屍體已經看不出本貌,連手腳都血淋淋地糊在了一起。
「」海皇那張總是帶着溫柔笑容的臉上,已然如同死寂,他拿起了一塊蘇明安的血肉,竟直接往嘴裏塞!
「你做什麼!」蘇凜立刻制止。
鮮血順着手指流下,唇邊染成了玫紅色。路緩緩道:「之前他在海里死過一次,但是被我吃掉之後,他又長出來了。所以這次我再吃掉,他是不是又會長出來」
「他現在沒有水螅形態了,死了怎麼可能復生?」蘇凜說。
「也許會的」路說。
望着半癲的海皇,蘇凜皺了皺眉,腦中突然閃過了一絲靈光。
這靈光閃得很快,幾乎很難捕捉。
但這一次,他終於捕捉到了這縷靈光,緊接着,一個猜測在他腦中放大
蘇明安很脆弱,卻總是有恃無恐。
蘇明安從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蘇明安這次沒有呼喚他,直接跳樓自殺了,明明還沒有到絕境的時候。
明明蘇明安已經死了,在雲上城神明的口中,卻還存在「未來的蘇明安」。
「」
這一刻,他的眼神亮起,好像驟然明白了什麼。
如同一層厚重的霧靄被陽光撕開,一切變得清晰。他低低地笑了出來,而海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原來你有
他眼神微亮,向前走去。
蘇1召集了所有尚且存活的玩家。
水島川空、艾蘭得、阿爾傑、露娜、伊莎貝拉、伯里斯、呂樹約莫二三十人。
人們躁動不已,有些人甚至哭了出來,他們沒想到會面對這樣絕望的結局,已經死了那麼多玩家,人類註定要輸了。
蘇1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
「蘇明安,我們堅持不了多久。要不是天裕給我們留下了冰霜結界,我們已經全軍覆沒了。」水島川空指了指頭頂。他們之所以還活着,是他們上空有一個冰藍色的結界,是天裕最後以生命為代價形成的結界。自然,與天裕同體的北望也徹底睡了。
而結界之外,已是屍山血海。水島川空很難想像還有多少玩家活着,粗略估計不會超過兩位數。這個數字還會隨着溫度的升高而徹底消失。
難聞的焦糊味漂浮着,絕望的情緒在蔓延。
「蘇明安,即使是這種處境,你也有辦法力挽狂瀾嗎?」水島川空手裏摩挲着詭計惡魔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