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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大孫子回來了,笑的立刻露出了整個牙床。老年人的重男輕女思想是根深蒂固的,特別是葉雨澤這種長房長孫。擱過去那就是妥妥的葉家家主啊!
「哎呀,我孫子回來了?趕緊進屋涼快會,奶奶給你做飯,想吃什麼告訴奶奶?」奶奶踮着小腳把葉雨澤拉進屋子裏。奶奶那個時代的人還是裹腳的,但是這小腳好像並沒有影響奶奶走路的速度。
葉雨澤也不會跟奶奶客氣的,姥姥和奶奶是這個世界上最疼他的兩個老人,比父母還要疼。父母是有原則的,但是這兩個老人根本沒有原則。
「奶奶,這麼多麥子,我是不是可以隨便吃白面了啊?」葉雨澤玩笑了一句,他是逗奶奶的,知道老人家不會捨得。
「當然隨便吃,這次奶奶絕不會讓你吃一點粗糧。」沒想到奶奶一絲的猶豫都沒有,直接就給應承下來。
「那我想吃冷湯!」葉雨澤直接說了想吃的東西。其實這是老家對於撈麵獨特的稱呼,邱縣這個地方吃撈麵比較特殊,他們用來拌麵的滷子別處很少見到。
其實很簡單,就是泄點鹽水,然後用黑油炸點花椒倒進鹽水裏,然後再砸一些蒜泥。然後再來一碟砸碎的芝麻鹽。菜是切一些黃瓜絲,豆角不能炒,直接用水煮出來。
主要是麵條要現擀出來的,每一根要夠厚夠寬。然後放在剛挑回來的井水裏過涼,盛進一個大碗,把滷子和蒜泥加上芝麻鹽一起放進去攪拌均勻。然後就可以往嘴裏扒拉了。
反正葉雨澤吃這個東西基本不用嚼,跟直接往嘴裏倒差不多。牙齒的唯一作用就是把長麵條切斷。
黑油的老家特有的一種油,葉雨澤在別處沒有見過。這種油炸了花椒後那種特殊的香味是別的油沒有的。
至於那水煮的豆角,葉雨澤基本不會吃。啥味道都沒有。所以葉雨澤吃這個比較費面,一連扒拉了三大海碗,葉雨澤才帶着飽嗝放下碗。
老家的碗可是真正的海碗,那種咖啡色的粗磁大碗,這東西在市里早已經見不到了。過去碗珍貴,誰家的鍋碗瓢盆之類的碎了,還有走街串巷的師父給修補,反正補一下比買新的便宜。
奶奶破天荒的沒有露出心疼之色,笑眯眯的看着孫子把麵條吃完。還誇了一句「真能吃,長大肯定是個下得了力氣的漢子!」
剛才來的時候就是從村東頭穿過來的。奶奶家住在村西頭。現在自己家這個房子在村里還是最好的,甩別人家一大截的。
「奶奶,我老叔的對象是哪個村的?長得漂亮嗎?」葉雨澤有些好奇的問道,大叔結婚老爸他們寄了錢,人沒能回來。但是老叔結婚奶奶卻專門寫信叫他們回來,不知道啥意思?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家裏絲毫沒有辦喜事的樣子,這讓葉雨澤有些摸不着頭腦。
奶奶拿着煙袋指指西北。「離着不遠,過兩個村子就到了。跟你老姑一個村,魯莊。」
奶奶這一說,葉雨澤才想起來姑姑也結婚了。幾年沒回來,家裏就老叔沒結婚了,這還是因為當了三年兵。老叔和老舅一般大,同一年高中畢業,同一年當兵。還是同一年復員,只不過他們這時候已經不給分配了。只能都在隊裏勞動。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葉雨澤拎了兩瓶酒就去了馬爺家。馬爺年齡大了,已經不再下地,葉雨澤進門的時候,老爺子正坐在門洞的碌碡上乘涼。
看見葉雨澤,老爺子也是樂的合不攏嘴了。這個小傢伙上次回來沒幾天,就把大隊支書扳倒,還給自家大兒子弄了個媳婦。這事馬爺可是要念叨葉雨澤一輩子好的。
葉雨澤把酒塞到老爺子懷裏,嘮了一陣家常,徐老大便帶着媳婦回來了。馬爺家兒子差不多也都結婚了,但是他一直跟着老大過。
看見葉雨澤,徐老大也是非常高興。拉着他不讓走,非要留在家裏吃飯。到是馬寡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