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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照理來說,一般剛出生的小孩子只要有個乳名就好,唯有到了進學的年紀才會取大名,繼而加冠時再由長輩取字,以此而已。
而盛家之所以不同,最根本的原因卻還是因為盛家底蘊不強,子嗣不盛,整個盛氏宗族裏,每一個男丁都是頗受重視的。
當然了,若是出身嫡子那就更是非比尋常了。
簡而言之,盛紘為團哥兒提前取好了盛長權的名字,也只是依照盛氏的規矩而已,並不算如何的出格。
自打盛紘到京擔任承直郎以後,盛家基本上就已經是徹底地安家在了東京,因此待到一切事物皆是處理妥當之後,盛紘便是開始為自己的孩子找尋先生,準備他們進學一事。
適時,教書界名聲最好,學問最佳,名下弟子取得進士最多的則是一位叫作莊儒的老先生。
莊儒是一位瘦骨嶙峋,但卻精神矍鑠的老先生,雖滿頭華發,容顏蒼老,但他智慧的眸子卻總是能深入人心,一眼就將學生們的小心思給望透,故而,凡他手底下的學生,無一不是對他既敬且畏。
所以,莊儒老先生能有如此優秀桃李,那自是理所當然的了。
其實,盛紘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邀請莊先生來府里開課授徒了,前前後後禮物送去好幾車,陳懇的書信更是寫了一打有餘,奈何莊先生教學質量有口皆碑,學生成材率高,導致生意很好,一直不得空。
而且,若不是老太爺盛旭和莊儒老先生有幾分香火情,怕是盛紘根本就搭不上莊老先生的路子。
畢竟,從古至今,凡是名師,總是不愁生源的,再加上莊儒老先生已經到了那個年紀,什麼生理上的誘惑也是用處不大的了,能打動他的,也只有是心理上的情理牽絆了。
老爺子盛旭和莊儒老先生是同年,曾一起考過鄉試,中過舉,二人的關係還挺好,若不是因為莊儒老先生時運不濟,沒能有機會參加那次的會試,怕是他們兩人還能攜手進入官場,共謀大事。
只可惜,鄉試過后庄儒老先生準備第三年的會試之時,恰逢母親離世,需要丁憂,因而錯過了一屆,而待到三年之後,好不容易過了丁憂之期,準備再度會試之時,卻又遇上了莊老太爺公離世,繼而又是需要丁憂奔喪,錯過三年。
幾次三番下來,莊儒老先生也是漸漸地熄了科考之心,只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會試的命,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三天三夜,莊儒老先生醒來之後,最後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不再科考,只求自家親人能夠安安穩穩地共享晚年。
只要是金子,到哪兒都能發光,誰成想,莊儒老先生自己沒有科考的命,他手下的學生倒是個個不俗,不說是每個人都能考中進士,但每兩三屆之內,必有人能夠參與殿試,成為三甲中人。
由此,莊儒老先生名師的招牌,也就是一炮而紅,徹底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裏,無數人家皆是上趕着求着想要請老先生回府授徒,卻總是不成。
就連盛家這次,也只是機緣巧而已。
在幾個月前莊先生過五十整壽的時候,因為席上樂過了頭,不由多喝了兩杯,繼而不幸染上了風寒,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方才是逐漸好轉。
大夫看診後,建議老先生停下授業,專心調養己身,最好是不收學生,專心地調理自己的身體,這樣也還能多活幾年。
莊先生摸了摸自己沒剩下多少斤兩的老骨頭,最後還是覺得老命要緊,關了自己的私人大學堂,準備一門心思的養老。
只不過,教書育人多年,莊儒老先生在閒下來之後也是心中鬱郁,總覺得憋悶,時間一長,竟是發現自己的身體比之前還要差了。
恰逢此刻,盛紘又是以子侄之禮,送上了一大車的禮物,企圖請老先生出山,教一教自家的幾個不出息的混小子,老先生念及與盛旭老爺子的交情,且又實在是閒的受不了,於是,便真的應了盛紘的邀請,準備來京。
這一下,盛紘可是高興壞了,急匆匆地就派遣長子盛長柏隨着家中管事的一起,前往山東請莊儒老先生一起來京,一路上既可以侍奉學究,還能藉機討教,混個好印象。
不得不說,盛紘為了自家的幾個孩子,也真是煞費了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