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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器還是沒有親自接見高力士,他不想讓高力士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在反覆叮囑了李璡之後,李璡接見了高力士。
「你父親身體怎麼樣?」高力士喝了口茶,笑眯眯問道。
「比前一陣子稍稍好點了,御醫再三叮囑,父親千萬千萬不能再動怒,所以我們都很小心翼翼。」
「聽說元彪來過了?」
李璡苦笑一聲,「他來教訓我父親,他有功之臣,如果敢動他,會失信天下,死到臨頭了還要擺架子。」
「那你父親是什麼態度?」
「我父親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一切按照之前的約定來執行。」
高力士點點頭,「今天上午,元泰已經授首,昨天,天子接到三十八郎快信,元濤已被斬首,元家在北庭的勢力都被拔掉,突騎人已被全殲,天子認為時機已經成熟,讓我來再和攝政王溝通一下。」
「我父親估計高翁來也是這個意思」
「那你父親是什麼態度?」
「我父親想明確兩件事,第一是關於元家一案的懲處範圍,第二是關於元家財產的處置,這兩個關鍵問題需要理清楚。」
「財產處置之前我們就有約定,四六分,畢竟揚州和北庭都是三十八郎完成的,攝政王也一口答應,這個應該不會有反悔吧!」
李璡笑了笑道:「這裏面就有一個模糊的地方,元家財產有兩部分,一是揚州的非法收入,這個沒有問題,四六分,你們佔大頭,但元家還有一塊是祖產,我父親認為祖產和揚州北庭無關,還要四六分就有點不太合理了。」
「那攝政王的意思呢?」
「揚州非法所得部分四六分,但祖產部分五五對半分!」
高力士沉默片刻,點點頭道:「可以,我代表天子答應!」
「然後就是元家一案的懲處範圍,天子打算怎麼做?」
「元彪和他的四個兒子皆處死,其餘家眷流放嶺南,他的女婿以及旁系親屬之類,一概罷官免職。」
李璡點點頭,「天子的方案我們基本上同意,但有兩個人不能免職,一個是長女婿,兵部侍郎程錦豐,其次是他五女婿汴州刺史楊佺,這兩個人和元家一案無關。」
高力士笑道:「這個要求問題不大,我可以答應!」
「其他就沒有什麼了,天子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高力士淡淡道:「今天晚上!」
.........
入夜,務本坊元府內開始出現一種恐慌氣息了。
就在下午,元彪得到了消息,程錦豐出賣了元家,他兄弟元泰下落不明。
元彪終於意識到,大禍即將臨頭。
元府從倉庫內搬出無數的箱子,實際上元家幾個月前就開始轉移財富,這是最後一批,可就算如此,也有上千隻大箱子,裏面裝滿了銅錢和其他各種財富。
所有人都忙碌不停,準備把這些箱子搬上船。
此時,元彪獨自一人坐在內堂,目光絕望。
今天他得到元泰的消息後,再一次趕去興慶宮,準備拿出一半的財富買元家的平安。
但他連興慶宮的大門都沒有能進去,攝政王拒絕接見他。
悔恨如毒藥一般在他身體內蔓延。
他的幾個兒子,北庭的元濤、涼州的元晉、揚州的元振,估計都凶多吉少了,他的子孫,他的家族,能逃過這一劫嗎?
就在這時,元彪的幼子元康飛奔而來,一臉緊張道:「父親,外面來了大批軍隊,將我們府宅包圍了。」
管家也跑來稟報:「老爺,後宅河道內出現了無數軍船,將我們所有的船隻都扣押了。」
元彪慢慢閉上眼睛,這一刻終於來了,十五年種下的種子,今天終於結出惡果,十五年前他助太上皇發動奪門之變,天子恨他入骨.
十五年後,他的報應來了。
他擺擺手,「你們先下去,讓我安靜一會兒!」
元康和大管家對望一眼,兩人只得無奈退了下去。
元彪從懷中摸出一個紅色小瓶子,顫抖着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