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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很詭異的戰爭。
當下正常的戰爭,一般是約定個地點,雙方帶着部隊前往,碰面嗶嗶幾句就直接開打,輸贏雙方都會認可,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春季和夏季都能播種,夏季還是某些農作物收穫的季節。
呂武不是率軍駐紮在魏氏的封地嗎?
他找魏琦進行商量,軍中的輔兵幫助魏氏進行勞動,魏氏能不能抽調一些勞動力前往陰氏幫忙,幹這種互利互惠的事情呢?
「竟能如此作為?」魏琦很多時候不懂呂武的腦迴路,遲疑地答道:「可。」
要不能咋地?
撤軍是不可能撤回去的,勞動力浪費也是浪費,玩一手「因地制宜」挺不錯的。
魏琦問道:「大軍駐紮於此。秦軍若不進逼,今歲維持這般模樣?」
呂武說道:「徵召並未逾期,士氣尚可保障,於戰事無礙。或有耽誤農時,秦國損失重於你我,利害之孰重孰輕,一目了然。」
秦國集結的人比陰氏和魏氏要多得多,還是從四面八方集結到前線。
他們是奔着進行戰爭而來,多數人的家鄉遠在西邊。
呂武連續四年入侵,已經成實際上將「雍」周邊打爛了。
那些遠道而來的秦人,士兵不可能參與勞動,各個家族的民伕沒有幫「雍」附近各貴族勞動的義務。
秦君嬴石倒是能夠命令秦國貴族出動勞動力,能辦的卻不是「大愛無私」地幫助所有人,僅是能夠命令他們耕作屬於君主的農田。
上述那一點,哪怕是秦國再怎麼不重視規則,秦君嬴石還是依然要遵守的。
魏琦過來「櫟陽」並不完全因為關注戰事發展,算是例常巡視封地的一部分。
他一些該問的事情會問,多餘則不會幹涉呂武的指揮,很快就離開「櫟陽」前往它處。
因為大軍停駐在「櫟陽」的關係,得益於交通遠比「甘泉」那邊便利,先後有不少貴族特意來拜會呂武。
他們當然不敢幹涉陰氏和魏氏要將戰爭怎麼打,大多數只是前來問候,少數則是詢問要不要調動部隊過來聽從號令。
如果說晉國貴族之中以誰最為積極?當屬解朔無疑。
「如上軍將有所需,解氏必傾盡所有!」解朔說得那個叫落地有聲。
呂武笑着說道:「諸家皆以為我無戰勝秦國把握,故止步不前。哪知我視秦軍為冢中枯骨。」
解朔一聽先愣住,後面遲疑道:「我已集結三『旅』,隨時可來上軍將麾下效命。」
陰氏和魏氏能不能打贏秦軍是一回事,解氏要不要表態又是另外一回事。
裏面或許有要雪中送炭的意思在內,更多的是一旦陰氏和魏氏式微,沒有「保護傘」的解氏下場不會美妙到哪去。
呂武對解朔的表態當然感到滿意,解氏的軍隊過來則沒有必要。
並不是他覺得麾下大軍夠用。
借兵這種事情,只接受一家的好意很不妥,必然會惡了其餘家族;一再接受援助則是會側面證明勝算不大,進而使得一些人泛起不該有的心思。
所以,呂武索性就誰來都拒絕了。
遭到拒絕的解朔不再強求,問道:「衛、曹不睦,我當如何?」
在他擔任卿位的時候,有得到列國的邦交權利,衛國和曹國關係變得緊張,牽扯到了解氏。
呂武聽懂了解朔的深層試探,說道:「君上有意增添卿位已是眾人皆知。能否成事,不在國內何人屬意如何,在楚、在列國。」
說白了就是,晉國在只有六個卿位的情況下,能不能頂住外部的壓力,一旦顯得力不從心,肯定需要增設卿位來保證可出動軍團的數量。
解朔曾經擔任過卿位,為了自保接受失去卿位的事實。要說他不想重新獲得卿位,絕對是假的呀。
在呂武看來,晉國恢復八卿制度是早晚的事情,只有中軍、上軍和下軍根本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