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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最終決定兩個人回家,留下一人在醫院照看老太太的情況。
考慮到老太太仍存在暴起傷人的可能,顧雲自告奮勇留在了醫院。安鈴和妹妹離開後,病房裏徹底安靜了下來,也給了他更多思考的時間。
他想到了從葛六手中「繳獲」來的巫毒娃娃,這是近期唯一不屬於他們,卻又被他們帶走的物件。
能夠賦予普通人咒殺他們的力量,這份力量的確能勾起他人的覬覦之心。
11:04分。
晚上的查房已經全部結束了,護士台只剩下了幾個看着手機無精打采的護士。
就在此時,昏迷了數個小時的老太太甦醒了。
沒有痛呼、沒有質問,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醒了啊。」
「當時,你為什麼沒有下手。」
語氣中帶有些許詰問的意思,老太太注視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腳,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高燒導致她整個人昏昏沉沉,隨時都有再次陷入昏迷的可能。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否則下一次清醒時,就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又或者,也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因為,附在你身上的東西消失了。」
還在村里時,顧雲便遇到過能附在人身上的魔物,它們通過附身,誘導人們自相殘殺之後,再吞噬死者的屍體。
顧雲覺得這個老太太很有可能遭遇了類似的魔物。
老太太沒有馬上回話,病房內又沉寂了好一段時間,她才開口道,「我的兒子,來過麼?」
「沒有,他說已經和你劃清界限了。」
「我知道了……」
如果放在從前,她絕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身上,可是這幾個月的生活,對她而言,卻是煎熬。
整個過程,她並沒有失去意識,而是強迫地醒着。
夜不能寐,晝不能眠。
身體猶如提線木偶般被人操縱着,因為一直醒着,她也目睹了咒殺別人的全過程,所有經歷的一切,就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在眼睜睜地看見顧雲向她揮拳的那一刻,她產生了莫名的解脫感。然而,她卻又一次醒來了,憤怒、恐懼以及許多莫名的情感堆積在了一起,但最終卻又被憎恨全部壓制了下去。
她希望能從對方口中聽到肯定的回答,無論最終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如果顧雲也不能與之抗衡,她便要化身厲鬼,親自找上對方。
「年輕人,我問你,你有把握對付它麼?」
「有。」
顧雲直接了當地問道,「它在哪。」
「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我的兒子,帶回了一隻惡鬼。」
………………
與此同時,太平間內。
西裝男子一言不發地蓋上白布,幾人一言不發,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如果顧天天此刻在這裏,便會一眼認出停屍床上的兩人正是公交車上被她當作人販子的男女,兩人身上沒有外傷,只有脖子上有着深深的掐痕。
互相掐脖子,最終導致窒息而死。
屍檢報告給出了無比荒誕的結果,然而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兩具屍體,無異於赤裸裸的挑釁。
加上他們的兩位戰友,以及魔法角出現的吐出青蛙的傷者,這已經是本月第六起巫術傷人事件了,而就在不久前,葛六的死亡報告已經發給了他們,同樣是咒殺。
「隊長,請求本部的支援吧。」
不知過了多久,其中一人開口了,「沈月小姐她離開了x市,僅憑我們的力量……」
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領會到話中的寓意。
僅憑他們這些人的力量,只會平白增加傷亡。
雖然他們身為基金會的雇員,但實際上只不過了解了一些驅靈基礎的普通人,他們所學到的知識,只夠用來對付普通的靈體,也即危險程度